这还只是碎的彻底的,那些裂开的就算是打折卖,也卖不出本钱。
就这,还没算上每年缴纳的税钱。
三十税一的商税,听着是不是很少。
但是这个三十税一,是按着商家总资产算的,不是你卖三十个盘子交一个盘子的税钱。
再算上其他杂七杂八的费用,瓷器铺子一年能赚个三四十贯,都算是好年景了。
毕竟瓷器这玩意儿要出口到国外才能卖个大价钱。
最主要的是,杨阿翁活着的时候,别管会不会看账本,秦安每月都得往外交钱。
真正贪到秦安手里的钱并不算多。
“三日之内将私吞的钱财给吐出来,我就不到县衙追究此事。”瞥了一眼秦安和旁边两个一脸惶恐的雇工伙计,罗一冷哼一声,“以后再敢动歪心思,别怪我翻脸无情。”
“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秦安见罗一没有追究也没有赶他走,连忙又磕了几个响头:“大郎君放心,三日内定将亏空补上。”
“把铺子里的现钱儿与柜坊的凭证都交出来。”罗一没理会秦安,起身在铺子里看了看,指了指荷叶盘子与橘碗,吩咐道:“给周牙郎包上几个。”
秦安赶忙起身进了铺子的后堂,拎了一个麻袋出来放到罗一的身旁后,将两个伙计扒拉开,一边亲手给周牙郎打包碗盘,一边开口道:“这些现钱儿有三十斤重呢,待会我给您送到宅院去。
柜坊也不需要凭证,大郎君去了只需要属上姓名,再画个手押就好。”
“这些钱都是要交给周牙郎的,就算再多个十倍,以他的富态体魄也扛的动。”
罗一开了句玩笑,见周口口一点回应都没有,只是楞楞地盯着地上的运算公式。
抬头在周口口的眼前晃了晃,罗一轻笑道:“再不应声,钱可不给你了。”
周口口激灵一下回了神,看向罗一的目光亮的吓人,“大郎君,酬谢我不要了,此等算法能否教与我。”
罗一没想到周口口还是个爱学习的,居然会提出这个要求。
轻轻踢了踢装着铜钱的麻袋,罗一故意说笑道:“不愧是互市的牙郎,天生就是会算计。
学识可是钱财买不来的,一贯钱实在太少了。”
周口口脸色一囧。
是啊,罗一说的话没错。
只是拿个木棍在地上画了一会,就算出了账目,这等算法已经是秘法了。
怎么会如此轻易传人。
讪讪地摸了摸肚皮,周口口不好意思道:“是某孟浪了,提的要求太过无礼了。”
罗一眨巴眨巴眼睛,只是一句玩笑话,周胖儿就当真了?
“好端端的怎么这么郑重了,方才就是个说笑,你若想学,我教你便是了。”罗一指了指麻袋,“不过,咱们得先把正事办了,你点出千钱带走,剩下的待会帮我扛到酒肆。至于胡奴的钱,等做完了断咱们再交割。”
周口口听了,眼睛顿时瞪得老大,“大郎君真肯将此秘法教授于某?”
罗一砸吧砸吧嘴,一个简单的四则运算就成了秘法,果然啥时候都是知识最宝贵。
“把心放到肚子里,说教你就一定会教你。”罗一拍了拍周口口的将军肚,轻笑道:“别愣着了,早些办完正事也早些教你。”
“这…呃…”周口口深知在行市上算得好账有多重要,见罗一说得如此肯定,激动的有些不知该如何感谢。
想了想,周口口干脆跪在地上行了一个大礼,“教授秘法,无异于授业解惑的先生。
自此以后,某,就是大郎君的弟子。
忙完了先生的正事,弟子再把拜师礼补上。”
罗一望着跪在地上的周口口一脸懵逼。
这就收了个将近三百斤的大徒弟?
还是低估了知识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