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他们也没啥两样,要么都躲开,要么都往前凑,到底是几个意思。”
周口口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
自己到底是有多傻,愣是没看出先生根本就不在意烧饭的技艺。
早就累的不耐烦了,自己还彪呼呼的跟着避嫌,硬是让那几个半大小子抢了先。
“先生,您知不知道您烧的饭食是自成一派。即便是只跟学些皮毛,以后的生计都不用愁了。”
瞥了一眼因激动而脸色涨得通红的几个半大小子,周口口叹了口气,“您这烧饭的技艺可以传家的,他们能不给您磕头吗。”
“上次吃饮的时候,酥山是怎么做的,店家不是没遮掩吗。”罗一十分疑惑。
“那些胡人几乎家家都会做奶酥,做酥山难得是冬日取冰与如何窖藏到炎炎夏日。
您这个不一样啊,食材都是平日里的食材,只是换了种烧法,味道却截然不同。
就说昨日弄的那个小鱼酱,不怕先生笑话,刚吃到嘴里的时候,香的我都差点要掉眼泪了。”
稍稍解释了一下,周口口目光满含幽怨,再次抓住了罗一的衣袖,“先生,我是您的大弟子,您不能厚此薄彼啊。”
罗一咂咂嘴,没想到就是做个饭而已,居然上升到了家传技艺的高度上。
难怪做菜的时候,都躲的远远的。
这不是偷懒,其实是一种品格高尚的体现。
按这么想,这些人还真是都能处。
“教你倒是没什么,可船工说到了晚间,咱们就能到辽西城了。
顶多在辽西城能待两天,这么短的功夫也学不到什么。
总不能让你一直把我送到东亭戍啊。”
周口口连忙呲牙一笑,“送到东亭戍又何妨,跟着先生学艺才是大事。”
罗一没想到周口口这么执着,“你可是互市牙郎。
回去的晚了不光钱赚的少了,上面也会对你不满,不要因小失大。”
周口口曾经最崇拜的就是安禄山。
也想从一个小小的护互市牙郎,成为名动大唐的股肱之臣。
可愿景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除了一身的肥膘酷似安禄山,十几年的光景,他依然是个小小的互市牙郎。
没有意外,就算再过十年或是二十年,依旧还会是个互市牙郎。
钱赚的不多,曾经的志向更是毫无可能。
但是罗一一次次带来的震撼,让周口口再次燃起了希望。
跟在先生身旁,即便没有际遇,财帛上也必不会少。
而且以先生的性子,今后还不知道会生什么精彩有趣之事。
“我父母早亡,又一直没娶妻生子,一个人在哪都是待着。
回去做个互市牙郎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陪在先生身边。”
周口口做事细致,想的周全,罗一用的是非常顺手。
有意想将他留在身旁,可现在条件实在有限,就没好意思开口。
见周口口主动提出留下,罗一高兴的一拍双手,“那太好了。
现在虽说赶不上你在柳城做个互市牙郎,但日后绝对差不了!”
打量了几眼周口口身上的肥膘,罗一忍不住嘿嘿一笑,“就你这身子板也是个学厨子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