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吹雪照常伸手测他的脉搏,不知为何,看到他无声无息的模样,西门吹雪眼底的神色微微一暗。
像是受到了什么蛊惑一样,西门吹雪伸手,轻轻碰了碰叶孤城散落的发丝,再一点点地重新拢在一起。
这一刻,西门吹雪的动作是那么温柔,他沉默片刻,自嘲似的低笑了一声,转身出门。
每次在叶孤城这里待了太久,就会忍不住心乱如麻。
这样的感觉对于西门吹雪而言实在是太过陌生,陌生地让他无所适从。
而每当西门吹雪无所适从的时候,他就回去练剑。
剑光刀影之中,会让他的心莫名地平静下来。
西门吹雪忽然想起,从前关于白云城主叶孤城的传闻中似乎就有那么一条——
白云城依山傍水,而叶孤城所在的地方便是崖边。
闲来无事时,叶孤城最喜在崖边静静地坐着,看大浪滔天。
而现在不知为何,西门吹雪忽然发觉自己竟是变成了另外一个叶孤城。
他开始习惯叶孤城的习惯,习惯了叶孤城安静沉睡的模样。
一个月的时间莫名地被拉长了,恍惚之间竟像是变成了一年,甚至一辈子。
西门吹雪坐在叶孤城身旁,静静地沉默着。
同往常一样,西门吹雪扶起叶孤城,双手抵住叶孤城的后背开始运功。
皇上说过,叶孤城的经脉神经意识尚在,如若日日以内功运转一周天,或可加快叶孤城的恢复。
从那天开始,西门吹雪便从不曾忘。
一炷香燃尽,西门吹雪默然地放下手,叶孤城不受控制地向旁一侧,正好落进西门吹雪的怀里。
“你……”西门吹雪开口,又悄然沉默。
他恍然发觉自己做了件傻事,而这时从前的他从未曾犯过的错误。
他霍然起身,转身轻轻握了握自己的拳,掌心再次向上,上面赫然是两道伤痕。
西门吹雪漠然地看了自己的掌心片刻,转身出门。
又是如常的一天,西门吹雪推门而入,目光霎时一凝——
叶孤城斜斜地倚在榻上,明明昏睡了那么久,可是这人身上的风华竟是丝毫未改。
他一袭白衣,较之从前似是瘦削了几分,他抬起头看面前的人,唇角微微弯起。
“……你醒了。”
良久的沉默,西门吹雪对叶孤城淡淡道。
他将手边微微湿润的布巾放在一旁,恍然发觉自己的指尖竟是微颤的。
“好久不见。”叶孤城笑言道。
他的神情那么平静,平静地让西门吹雪恍惚间有种错觉,仿佛他们没有经历那样的生死决战,他们只是朋友,自始至终。
“好久不见。”西门吹雪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