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李慕嵊说着,目送他走离。
田元就静静站在这位少年将军身旁,连口大气都不敢喘。
这人……在对待家人和旁人时几乎就是两个态度,何况是对待一个可能有嫌疑的自己。田元心知肚明,李慕嵊是在提防他了。
“李……将军?”田元小声道。
李慕嵊这才回过头来,像是要杀人一样的目光敛去少许锋芒,看了田元良久便微微笑了:“听说你是曹将军捡来的。”
田元没明白这是从哪里开了个头,只好顺着应道:“是。”
“很好,”李慕嵊颔首道,他将手中的地图拿起来给田元看了一眼:“这是你上次画给我的布防图。”
田元依旧没有想清这人是要做什么,只好摸了摸脑袋硬着头皮点头:“没错。”
“暗卫呢?”李慕嵊道。
田元道:“因为将军没有嘱咐过要画暗卫的地点,所以我就给省去了。”
“哦,”李慕嵊漫不经心地将地图递了过去,想了想又挥手示意道:“你跟我进来。”
田元跟着李慕嵊往帐篷里头走,刚一走进去就发觉一只小白鸽倏地起飞,跌跌撞撞地趴到了自己肩膀上,还用小脑袋蹭了蹭,以示亲昵。
这下田元是当真慌了,他看了李慕嵊一会,就见李慕嵊淡淡道:“这是你的?正好,省了我一桩麻烦。”
田元被吓得差点掉了一身冷汗,此时也只能继续点头:“是是是,多谢将军。”
李慕嵊好笑:“听曹将军说,你不是什么唯唯诺诺的人,”他伸出手在桌子上倒了一碗水递过去:“别紧张。”
田元苦着一张脸,却也只好将碗端过来一饮而尽。
“这信鸽就算物归原主,之前看被人打了下来,也不知是谁的。”李慕嵊意有所指地看着信鸽腿部的伤。
然而田元却是愈发地不好了,他能感觉到自己昏昏欲睡起来,还有一点控制力的时候,他只想尽快离开。
“将军,”田元抬起头来:“您给我下药?”
李慕嵊微微挑起眉梢,似乎是有些不解。
田元咬牙切齿:“您……居然怀疑我……”
咣当一声,田元被放倒了。
西门吹雪和叶孤城一掀帘子走进来:“师父,这一天他都是问无不答的。”
李慕嵊颔首:“很好,”他抬头看了一眼两个小的,似乎是有些疑惑:“叶予白呢?”
“二师父说要去陆大侠那边看看。”叶孤城说着。
李慕嵊想了想便道:“既是如此,你们去外面习剑罢,别走得太远。”
叶孤城和西门吹雪对视一眼,径自出了门去。
李慕嵊则是回转过头来,看向昏睡不醒的田元。
老实说,他还是个孩子,带着一点点稚气未退,只是不知为何竟是成了现下这样的角色。
“田元……”李慕嵊刚想问点什么,眉心微微一蹙,视线却是在田元的脖颈下方缓缓停住了。
那地方平时被厚实的衣襟包着,根本看不到什么东西,然而此时上头的东西就是愈发鲜明起来——
一朵花,似乎是用烫热的铁烙印上去的,看印迹时间已经是挺长了,可惜却是从未褪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