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担心我,”叶予白伸手往上探了一点,准确无误地握住了他的手指,他面上含笑,模样讨喜的很:“我会平安回来的。”
“嗯。”李慕嵊觉得自己嗓子有点干,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然而下一秒,他就将叶予白的手指紧紧攥住,深深看到他的眼底:“我在家等你。”
叶予白怔了怔,眉眼微微舒展开来,愈发好看起来,他眨眨眼伸手大力拍了一下李慕嵊的肩膀:“嗯,好好等着爷!”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瞬间,李慕嵊觉得心脏一揪一揪地疼。
他好像又一次看到了一个鹤归不回头的叶予白,尽管理智告诉他,这已经是千百年以后的世界,没有安史之乱,没有天策府将倒的防线。
叶予白深深地看了一眼李慕嵊,然后往前走了几步,循着展昭和白玉堂的路线跳了进去。
从始至终,李慕嵊都一直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没有外露,他没有任何关切过度或是悲伤的表情。
一直一直,他就那样静静地站在几人消失的洞口,直到什么都看不到为止。
展昭和白玉堂没有说点什么,叶予白也是,一切都悄无声息。
只留下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李慕嵊脸色肃穆地招招手:“回拔,这件事我会给百姓一个交代,请大家务必守好门户,城防也会加强,大家不必担心。”
他身后的长枪依旧寒光凛冽,而李慕嵊依旧是那个顶天立地的将军,是凌阳边境乃至大明巍巍然的依靠。
什么都没有变过。
☆、入v三合一叽叽喵喵吱吱
李慕嵊是第一次自己回营帐,往时他身旁总有一个笑眯眯的叶予白,然而这一次,他只是孤身一人。
西门吹雪和叶孤城出来时,就看到一脸肃然的李慕嵊。
他的神情依旧平静,却是带着一种深至骨髓的凉薄。叶孤城下意识攥住了西门吹雪的手指,西门的手指有些凉,却是足够慰藉心底。
西门吹雪深深看了一眼李慕嵊,拉着叶孤城走了上去:“师父。”
“嗯,”李慕嵊道:“你们这几天在营帐里面练剑,不要乱走。”
想要说出口的疑问最终还是在心底沉淀落定,两人看着李慕嵊走远,却默契地选择了沉默。
他们是从习子渊口中得知了前因后果,李慕嵊回来以后就一直在忙碌,忙着给皇上传消息,忙着排兵布阵,以防万一。
他甚至没有什么时间来理会叶孤城和西门吹雪,只将一本又一本厚厚的秘籍交予二人,叶孤城和西门吹雪翻着,发觉那上面大气开合的字迹尽皆都是叶予白的。
他们的二师父,自打入了那深不见底的洞穴,就再也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来过。
叶孤城默然叹了口气,伸出手去问道:“出去习剑?”
“好。”西门吹雪应道。
现下的他们,似乎也只剩下这一点事情可以做了。
叶孤城前世功底尚存,只是有些时候他的身子骨还承受不住太过激烈的剑招,总还需要慢慢练习,而西门吹雪则是不然。有些时候叶孤城看着西门吹雪的进展就会暗暗咂舌,他甚至有些看不清晰,这人究竟是从前世而来,亦或是西门吹雪这人,本来就是个天才。
不管如何,他们的生活就这样继续下去,平静而安稳。
倒是三天以后,李慕嵊来找过叶孤城一次——
“孤城,”李慕嵊神色肃然:“你知道凌阳下面被挖空了吗?”
那下面密密麻麻尽是地道,李慕嵊正在犹豫要不要大军突入,直接将其打通算了。
叶孤城摇摇头:“这件事如若当真有人知道,想必那折生应该知晓才是。”
李慕嵊眼底掠过一丝叹息,他拍拍身旁的地方示意叶孤城坐:“这些时日委屈了你和吹雪。”
叶孤城有些讶然:“没有。”
“你……”李慕嵊似乎是在犹豫要如何说下去。
这么久以来,他不曾问过叶孤城任何前世的事情,尽管事实上他早就知悉了叶孤城并不是当下的人,他到底还是不曾问过。他给叶孤城足够的时间和空间,只希望他安生地长大,再不要重蹈前世的覆辙。
叶孤城安静地听着。
就听李慕嵊道:“我知道你恢复了记忆,有一样东西,我一直想给你。”
叶孤城微微扬眉,李慕嵊从军帐的一角找出了一个长条的包裹,外面的裹布一层一层翻开,最后露出里头的剑鞘,那剑实在是太过惹眼,让叶孤城一眼就认了出来——
“不想竟是在师父这里。”
“没错,”李慕嵊颔首:“之前本想在你弱冠时拿给你,现下既是你记起来了,不若就物归原主。”
叶孤城沉吟片刻淡淡问道:“师父拿到了这柄剑就来到了这里?”
李慕嵊颔首。
叶孤城便是微微笑了,素来疏冷的男孩子在这一瞬眉眼舒展开来,却是好看而清朗的模样:“不必了。”
李慕嵊有些愕然,就听叶孤城淡淡道:“放在师父这里就是,待得我弱冠再来取就是,现在我的剑法,却是驾驭不了这柄剑。”
闻言李慕嵊也没有再推辞,他将那柄剑重又好好收好,一边有些犹豫地问道:“那么,孤城想要回到从前的生活吗?”
这位将军鲜少用这样的语气说话,他总是沉着而冷静,将一切就尽皆覆在自己的肩上。
然而这一次,他并没有如此,李慕嵊的语气有些小心,同样有些忐忑。
只因为眼前的孩子并不只是他和叶予白的徒弟,而是他们真心关切的人,然而这个孩子记得自己从前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