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予白笃定摇头:“不可。”
展昭微微扬眉,就见叶予白笑着拍了拍展昭的肩膀,面上的笑容轻松而认真:“我不能让朋友替我涉险。”
“不用从那里出去。”白玉堂淡然开口,他的眉心微微锁着,如若是除却那刀带来的漠然,看上去竟像是一个富家公子。
他看了展昭一眼,言简意赅地解释道:“我们可以将他们打晕。”
前面的药人大概百十人,想要将他们尽皆打晕,比起杀死他们还要难。
只可惜在这里的三人,无论是哪一个都不是会滥杀无辜的人,饶是最最桀骜不羁的白玉堂,也是打心底不齿杀无意识百姓的。
众人皆道白玉堂宛如修罗,可是真正的白玉堂却是眼前的这一个,他比谁都要傲,却是比谁都有原则。
展昭想了想可行性便颔首道:“可以。”
“那么……”叶予白挠了挠头:“我们打晕他们,再继续向前寻找出口?”
展昭给出了肯定的答案:“既然他们将曹将军掳来,那么一定有一个出口。”
“好。”叶予白颔首,客客气气地抱了抱拳:“多谢二位,叶予白无以为报,他日如有需要,自当万死不辞。”
展昭有些意外,饶是在前世,他行侠仗义那么多次,却也鲜少有一个人像是叶予白一样坦荡,叶予白将展昭和白玉堂当做朋友,却是从来都心怀感激。展昭相信,倘若有一天,他们真的需要叶予白的帮助,叶予白是当真会两肋插刀,不求任何回报。
这才是真正的江湖,是他们曾经向往过的,没有太多利益纠葛的真正的江湖。展昭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走吧。”
此时的他们都没有想到过,在未来的日子里,展昭和白玉堂还真的遇到了一次,叶予白拼死相搏方才得了一线生机。
那时候的他们都不曾想到过。
他们只是肩并肩地向前,准备着一场恶战。
然而当他们真正走到那些人面前的时候,他们却是怔住了。
叶予白眨眨眼:“那个什么,最前面的那个,是曹将军么?”
展昭看了半天,最后肯定地颔首:“我觉得是。”
曹炎烈被五花大绑地绑在前面,最可笑的是,旁边有四五个药人正在给他梳头发,那模样像是要送曹炎烈去娶亲一样,打扮地非常卖力。
前来营救的三人尽皆觉得非常无力,叶予白看了半天,最后调侃道:“假如真的要给曹将军娶亲,我们这时候去会不会被打?”
展昭噗嗤一声笑出来,非常没有同情心。
素来淡漠的白玉堂眼底也掠过一丝促狭。
好在三人立刻恢复了常态,因为他们发现事情不好了,那些药人对视一眼,开始往曹炎烈嘴里灌东西。
即使离着这么远的距离,也能看清那东西粘稠无比,看上去就不像是什么好物事。
叶予白眉毛一立,见状就往上冲……
那是他们大明的将军,岂能容人这样欺负了去!
真是的,要娶亲就娶亲么,还要喂春药!简直就是在侮辱我大明将军的赫赫雄风!
叶予白在心底愤怒地脑补着,手上的重剑已是赫赫生风地顺了上去,快要砸到人脑后的时候猛地一顿,向下扫腿。
可惜那些个药人反应却是奇块,他们就像是有意识一般径自向后退去,躲开了叶予白的招式。
叶予白一招未中,索性直接换了个方向,照着药人的腰部横扫而去,这一次他用了十分的气力,势必要将人打倒在地!
似乎是看出了叶予白的攻击方向,那些药人面面相觑,竟是径自向后跑去。
他们的动作有些僵直,就和那天白玉堂和展昭见过的一般,关节都像是僵化了。
叶予白想都没想就开始追,追了几步觉得不对,耳边传来展昭的疾呼。叶予白再一低头,发现自己已经陷入阵法之中,这阵法实在是精妙绝伦,他成为了唯一的阵眼。
而旁边的药人却是各自站在自己的位置,朝着叶予白缓缓微笑。
那笑意看上去有些慑人,最中心的一个药人慢慢开口了:“你和我们一样。”
叶予白眨眨眼,非常认真地反驳:“不,我和你们不一样。”
那药人似乎是有些意外,没想到被包围的人竟然还有力气反对,只好重说了一遍:“来了这里,你就和我们一样。”
叶予白乐了,他一边探索着出口一边调戏药人:“不一样不一样,你们太笨了。”
那药人听不懂,却也能从叶予白的神情之中感觉到他的意思,他非常愤怒地重申了一遍:“你回不去了。”
这一次叶予白沉默了,他的眉眼清朗,沉默良久方才缓缓笑道:“不,”隔着很远,展昭却莫名看得见叶予白眼底眉心的坚持:“我要回去,因为有人在等我,你们也一样。”
我们都要回去,因为我们的家里,还有人在殷殷期盼。
等待着我们回去,那地方才能叫做家,少了一个都不行。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一眼,展昭便微微笑了,他一边和白玉堂扫荡着周围的药人,一边指点道:“你自己就是阵眼,最好的办法就是就阵而动。”
叶予白还在琢磨着什么是就阵而动,就发现那些药人已经开始动弹了,他们每个人的路线都是一样的,阵型一直保持着,却是向中间一点点收缩起来。
叶予白懂了,他展眉笑道:“呦!还想包围我啊,我告诉你们,你们包围了我,你们就惨了。”
很显然,药人根本想不通什么叫惨了,只是那一瞬间,叶予白忽然想起来很久以前的某一次,李慕嵊似乎就是和他一起,他们在藏剑山庄捉迷藏。藏剑山庄的建筑方方正正,彼时的他们在里头跑来跑去,藏在树丛后面的叶予白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肩膀,立刻就炸毛了,回手一重剑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