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嵊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人,叶予白后知后觉:“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说我要吃你做的啊!”
李慕嵊挠了挠下巴若有所思微笑:“嗯。”
“狗肉炒面!”叶予白闷闷道,一翻身不理人了。
哈士奇就哈士奇吧,李慕嵊含笑摇了摇头,心情甚好地出门了。
怎么办啊,家有二少,如有一宝。
简直是,根本不想将人放走了。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什么的不要太可怜啊。
☆、李慕嵊暴怒宰人为哪般?
当天下午,李慕嵊就带着大军离开了驻地,他们的行动丝毫没有避忌,也丝毫不担心西羌族人的反扑。相反,在这里待了这么久,倘若西羌族愿意名正言顺地打上一场,倒还真是顺了大家的意。
而叶孤城西门吹雪也和叶予白一起出门了,他们的目的地和李慕嵊正好相反,是魔教在西域的驻扎地。
临行的时候,叶予白将一个剑穗丢给了李慕嵊。
李慕嵊拿着那小巧的小鸡仔,表情有点微妙。
叶予白摸着下巴望天。
李慕嵊最终还是笑了,他伸出手将人往怀里轻轻一揽,语声温和而好听:“予白。”
很少听到李慕嵊这样说话,叶予白觉得自己耳根唰地就红了,他呆呆地看了眼前的人一会,然后鱼唇地说道:“你才是予白。”
李慕嵊叹了口气,神色依旧是包容的温和。
“我只是想告诉你,保重,不要担心我。”李慕嵊轻轻整了整手上的小剑穗,小东西和叶予白挺像,不知是不是藏剑山庄出品的。
叶予白伸出手来,对准了面前的李慕嵊。
李慕嵊狐疑半晌,有些无奈地摇摇头:“我好像没什么东西。”
犹豫片刻,李慕嵊伸手探向了自己的颈间,除了他的长枪,那是唯一一样跟来这里的东西,当年上战场之前李承恩亲手给他的,这么多年从来不曾摘下过,而此时李慕嵊垂首看了一眼,将它轻轻解了下来。
叶予白怔住了,伸手一拦:“这东西不行。”
“如果没有他,两年前那穿心一箭,我就已经死了,”李慕嵊淡淡道:“总归是个福物,师父给的,你拿好就是。”
他的手指轻轻擦过叶予白的脖颈,将那东西小心翼翼地挂在了叶予白的颈间。
叶予白的头微微上扬,露出形状优美的脖颈来,李慕嵊蓦地气血沸腾起来,他忽然不受控制地想起,倘若当年自己不曾认识叶予白,不曾和他有过那么亲密的关系,那么或许现下叶予白还是一个小少爷,在藏剑山庄里面,是庄主最器重的徒弟。
可是眼下再也没有了。
此生得一人能如此,怎能不好生珍惜?
李慕嵊默然给叶予白系好衣襟,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喏,我走了。”
“嗯,保重。”叶予白伸手拉住他衣襟拍了拍,出了这扇门,李慕嵊就是将军,他就是军中的军师,再也不能像是在这里一样随意。
叶予白明白,他愿意为李慕嵊做最好的后盾,不让他有任何后顾之忧。
李慕嵊笑了笑,拉起叶予白的手轻轻一吻。
这动作温和而充满着温柔的宠溺,不带有任何狎昵的意味。
然而许久许久,直到李慕嵊走出了那扇门,叶予白还站在那里看着他的背影,眼底好像默然有些湿润了。
西门吹雪和叶孤城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叶予白,不同于任何时候没心没肺的样子,他双手撑在窗檐上,眼底有些大多人看不懂的东西,只有叶孤城明白,那种情绪叫做思念。
才刚刚分开,就已经开始思念。
叶孤城在心底叹了口气,走上前去问道:“二师父?”
他的声音平和无比,叶予白却似乎是被惊醒了一般,抬起头来目光都带着些许茫然,半晌方才聚起焦来:“嗯……你们来了,那出发吧。”
西门吹雪静静看着他们问道:“从这里出发,去魔教并不算远。”
“没关系,”叶予白彻底回过神来,伸手将两个小的好好拉住:“我带你们跟着蛊虫走,总会找到的。”
他手里还拿着之前叶子青给的蛊虫,眼底含笑道。
又一次恢复了从前模样的叶予白,让两人都在心底松了口气,只是在目光偏离开去的时候,他们才会发觉叶予白总是在发呆,他似乎是忽然变得心事重重,怎么也回不到那天之前的状态了。
当天夜里,叶孤城和西门吹雪睡下了,叶予白才到了院里坐下,他点了一壶酒,想了想又换成了茶。
茶味清澈,却最是凝神。
叶孤城下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己这个素来没心没肺的二师父正坐在那里对月饮茶,稍稍怔了怔,叶孤城便信步走了过去:“二师父。”
月光之下,叶予白第一次发现,好像自己身边的这个孩子长高了。
总在一起,也就最容易忽略这些细微之处的变化,叶予白笑了笑:“怎么不睡,小孩子还在长身体的时候,不睡觉怎么长个子习武?”
难得听一次叶予白说教的语气,叶孤城怔了怔,便是微微笑了:“睡不着,”他笑起来的样子十足清雅:“二师父是在忧心解药的事情?”
不知道为什么,叶予白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孩子就好像是一个成年人一般,这并不像是师父和徒弟之间的谈话,更像是两个成年人之间的交流。
想到这里,叶予白就有些犯晕了。
他看了叶孤城良久,然后摇摇头:“我只是……”
这些话,要怎么对一个孩子说出口?只是忽然不明白自己对李慕嵊的感情应该放置在一个怎样的界点,只是忽然不明白自己要如何处理这样一份感情,只是忽然……不太敢直接地去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