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去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就是一个圈套,古城之中定是有陷阱。
展昭将巨阙握的愈发紧了,习子渊也跃跃欲试,然而在所有人开口之前,有一个预料之外的人淡淡开口了:“我去。”
白玉堂。
展昭睁大了眼睛看过去,白玉堂却是一如既往地面色淡淡,手轻轻在展昭手背上拍了一下:“不用你,我去。”
他手中轻轻松松握着雁翎刀,刀刃光可鉴人,而他的眼底尽数都是凉薄,看着那廖衣霜的目光已经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第一时间,廖衣霜看向了李慕嵊,李慕嵊倏地握紧长枪:“不必劳烦白大侠。”
白玉堂没有开口,他只是淡淡颔首,然后一步步走入了古城。
白玉堂看得分明,那地上就是一个阵,一旦踏进去,只有将里面的人尽数诛杀,才有出阵的可能。
只要还有一人,便是不死不休。
可是在展昭踏出一步之前,他还是选择了站出来。
白玉堂默然想着,这里面如果有一个人更精通这个阵法,想必也只有自己了。
“寒衣阵,”一步步站至阵眼,白玉堂漠然抬头,手在雁翎刀上轻轻一弹却是铮然之声:“只有找死的人才会摆的阵法,请罢。”
即使是身处杀阵,他依旧是那副白衣翩翩的公子做派,只是面上尽数都是漠然疏冷。
听白玉堂将这古老失传的阵名道出来的瞬间,廖衣霜的神色便变了:“敢问大名。”
“我么?”白玉堂的笑意颇为淡然,想了想便慢条斯理道:“展昭。”
旁边握紧拳头的展昭倏地抬头,眼底写满了好奇与讶然,真真像是受惊的猫。
白玉堂懒懒笑了,这一瞬间在白五爷眼底,面前的这一众人,在没出手的时候,其实已经死了。
☆、报告大王有人抢孩子
自打廖衣霜摆出了那寒衣阵,白玉堂的神色瞬时就变了。
展昭在后面看着,眼底微微含笑。自从很久以前,他似乎就已经很是习惯这样的状态了,和白玉堂并肩闯阵的日子,或者是携手在开封府任职的日子,总归还是让人怀念得很。
而眼下,白玉堂在前面冲锋陷阵,他一个人被留在后面,反而还是有些不适应了。
“白大侠找到了阵眼……”李慕嵊道。
展昭微微颔首:“这世上鲜少有他破不了的机关解不开的阵法。”展昭如是说着,却是蓦地想到最后他们失散的地方,那地方名唤襄阳王府,他还记得那座戒备森严的古楼,叫做冲霄楼。
而锦毛鼠,就是为了自己折在了那里。
就像是许久以前的梦魇,在这一瞬尽数攀附而上。
展昭将手中的巨阙默然攥紧,一言未发地看过去。
很显然,这里并不是冲霄楼,而白玉堂也再也不是从前那个白玉堂,再次重逢,展昭能够感受得到白玉堂身上显而易见的变化,他就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他再也不会冲动不会弃自己于不顾,那个桀骜不驯的白玉堂啊,学会了太多,却也愈发成熟而让人安心起来。
此时的白玉堂唇角微微噙着一丝笑,手中轻飘飘地握着那雁翎刀。
雁翎刀刀刃极其锋利,从未染血。
他平地一跃而起,朝着廖衣霜的方向一刀劈去!
自打廖衣霜从白玉堂口中听到了寒衣阵的名字,他就再也不敢小觑眼前这个人,然而展昭这名字实在是闻所未闻,以至于无论如何他都想不通这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阁下这是……”廖衣霜似乎是试图说些什么,可惜下一秒白玉堂的雁翎刀霎时逼近,朝着他的面门一击而来!
不得已之下廖衣霜只得退避,那一刀力道极大,震得他虎口发麻几乎握不住手中的兵器。
而白玉堂一招未老,手上的招式已是换了个模样,从下往上自在一扫,那雁翎刀擦着廖衣霜的耳朵就过去了。
廖衣霜被唬得眼睛霎时瞪大,冷汗都要落下:“你……”
“下一次,就是你的头。”白玉堂漠然道。
他的目光平静而疏冷,不带任何一点情面。
廖衣霜几乎要将牙关咬碎,他死命地瞪着面前的白玉堂,挥手道:“收阵。”
寒衣阵的绝妙之处在于束缚,一旦将这人束在阵中,是决计没办法脱身的。
可惜对于白玉堂而言,这样的阵法实在堪称破绽百出,他盯准了旁边的一个白衣人,朝着他一刀挥去。
不同于展昭的剑法,展昭的剑法潇洒而自在,带着一种温润的意味,叶予白的剑法则是大气开合,他鲜少伤及无辜。
可是在白玉堂这里,西羌族的这些人丝毫谈不上无辜,他之所以曾经被人论为修罗,最大的原因就是他的不留情面。
看着那人逼近,白玉堂眼底漾出一丝笑,那人心知不好,却是逃不掉了,白玉堂袖间轻轻一挥,在那人出手之前,碎玉石头已是将那人的面门直接击中,力道之大竟是让那还没逼近的人彻底被弹出个老远,面上流血倒地不起了。
白玉堂一招罢了,上前一步拎起那昏迷的曹炎烈一把甩出去。
他和展昭之间默契十足,眼下根本不需要语言就可以心有灵犀。
展昭燕子飞拔地而起,朝着曹炎烈的方向轻轻一点,在空中硬生生一个转身,将曹炎烈往回一迎就回到了军中。
这一次几人是当真没了顾忌,白玉堂却是不动了。
白玉堂此时此刻就站在塌陷古城的中心,一根擎天古柱上,面上疏冷而漠然:“这古城之中有秘密。”
廖衣霜变色,自打那人的地方被破了,他就知道寒衣阵对付眼前的青年是丝毫没有半点用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