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吹雪微微一怔,正好迎上叶孤城的目光,没来由地,他的心底微微一动,就听叶孤城已是开口维护:“西门,这并无……”
“孤城。”西门吹雪道,语气温温,一点都不像是平常的疏冷模样。
叶予白笑眯眯地望望天,高高兴兴地走去前面了。
叶予白走后,李慕嵊的生活便瞬间失去了色彩一般,他鲜少有过自己一人的时候,每次叶予白走了,他都要适应很久才能习惯一个人的日子。
没有了叶予白的声音在生活中盘旋,没有西门吹雪和叶孤城,生活好像一瞬间变得简单而平铺直叙起来。
好在……还有一个麻蛋。
可是时候久了,李慕嵊发现,这简直就是个祸害。
本来么,在叶予白的事情发生以后,大家就习惯性地给麻蛋搜了一次身,将所有有危险的东西都拿了下来,可是麻蛋这孩子实在是本事得很。
他有一万种办法将大家眼里普普通通的虫子养成蛊虫,或者用生活中的东西做成机关。
简直就是天生聪慧,根本没有办法。
本来聪慧的孩子人人都爱,可是这孩子不知道以前受过什么刺激,总是喜欢将自己的屋子布置得机关重重。
哪怕给他一个帐篷,他都能玩出点花样来。
第一次是半夜查帐篷,传令官刚刚掀开他的帐篷帘子,就听砰的一声巨响——
传令官一下倒在地上,脸变成了绿色,人已经昏迷了。
第二次是麻蛋发烧,他执意不让军医看,看了才发现这孩子吃了一种奇怪的叶子,好像是在尝试着神农尝百草。
第三次是李慕嵊自己去的,他刚一进帐篷,就见面前忽然罩下一张大网,是树枝编成的,亏得结实的很,而旁边则是不断喷射出不明气体。
李慕嵊脸上面瘫,人已是一闪身退了出去,在外面叫道:“麻蛋。”
“哎师父,”麻蛋蹭地一下从帐篷里闪身出来,脸上有些尴尬:“师父。”
“你在屋里倒腾那么多是要做什么?”李慕嵊有些无力:“杀人灭口?”
“我……”麻蛋大眼睛有些委屈,想了半天又问道:“师父要不要,我可以给您也做一个!”
李慕嵊忍住抽搐嘴角的冲动,默然摇头:“不要,我怕一不小心把人给玩坏了。”
“不会的!”麻蛋连忙澄清自己的清白:“我的药从来不会让人不举,那种药师父不让我做啊。”
李慕嵊忍无可忍,一巴掌拍在他头顶,不轻不重,佯怒道:“小孩子怎么说这种话?!”
“师父真不让我做,”麻蛋委屈非常:“那传令官脸绿了也不会不举,师父不要……”
李慕嵊捂住他的嘴,默然叹息:“以后这种话不要乱说,你还没弱冠。”
麻蛋虽然非常疑惑非常不解,还是乖巧地答应了:“嗯,师父麻蛋明白了。”
李慕嵊总有一种这孩子在骂自己的错觉……
“师父,我们以后是要离开西域了吗?”麻蛋忽然问道。
李慕嵊想了想便点头:“嗯,”他沉默片刻便道:“你有谁要见的吗?”
终其一生,你可能都要在异乡安居,再没有回来的机会。
更何况再过几年,以皇上的野心,或会踏平这一片土地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