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给人的感觉很干净,不是衣着的整洁而是那种发自内心的清澈感,夏竹却是没来由地觉得恐慌,男人的表情看起来有些莫名,只淡淡笑了笑,从她手里接过那束花:“多谢你,我的女士。”
夏竹开始大叫让林远柒下楼来,她则是伸手试图抓住那辆摩托车。
可惜一切都晚了,因为那辆车的主人微微一笑,行了个英式礼一溜烟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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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发靠近
夏竹上楼的时候,林远柒正神色优哉游哉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仿佛能从自己的指尖看出一朵花来。
夏竹拿他没辙,只好收拾收拾东西堆过去:“前辈。”
林远柒这才抬起头来,将目光落定在她空空的手上,微微哂道:“居然没塞给你,不符合他的风格。”
“您认识他?”夏竹蹙眉,本能地觉得那是一个危险分子。
林远柒不置可否,只淡淡道:“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直接关门报警。”
想起之前安排的警卫,林远柒又蹙眉:“他穿了什么?邹霂远布置的人呢,怎么都没反应?”
夏竹刚想开口,电话就响了,林远柒上前一步接起来,语气不善地说了几句话就把电话挂断淡淡道:“人抓到了,我们这边的警卫已经撤了。”
“是不是在您说的地方?”夏竹问道。
“是。”林远柒言简意赅,显然也是不打算再说,只淡淡阖了眼,一只手在另一只的袖口上摩挲片刻,复又收了回去。
夏竹看了一眼心底便有了念头,她犹豫片刻问道:“那人……与您的伤口有关吗?”
林远柒没睁眼,呼吸声听起来挺沉,夏竹却是明白,这么短的时间内,换做谁都不可能睡着,只可能是不愿意开口。
若是平时,夏竹定然也就不会刨根问底下去,她习惯于尊重,而不是硬生生揭开他人的伤疤。
可是面对的人是林远柒,夏竹决定换一个办法,她在林远柒的身边坐了下来:“我可以回家去吗?”
林远柒默不作声地睁开眼,眼底有些烦躁:“……随便。”
夏竹笑了。
林远柒这话说的是一套,表情却是另一幅模样,仿佛是在说假如夏竹真的走了,他就要将这房子拆了一般。
夏竹习惯了他这样的表达方式,只觉孩子气。
“我想问问您,当时您是怎么判断出我父亲杀了我母亲的?”夏竹犹豫片刻便道。
她的语声犹如涓涓溪流,听起来不让人烦厌,只觉悠长而好听。
林远柒看了她一会,难得地有耐心:“首先是最开始你的父亲心急火燎地找到我,如果说任何一个正常的成年男性在被警方告知妻子可能是被他杀时,最初的反应一定是愤怒,愤怒过后会选择找专业人士来做鉴定,或者是选择相信警方。而你的父亲找到了我,从那时起我就觉得不对劲,这不符合一般人的常态,只可能是病急乱投医,或者是希望我帮忙演一出戏。和你的父亲进行交谈时,我更加肯定了第二种可能,因为他的反应非常不自在,不属于伤心或是愤怒,而是尴尬,手一直在搓着裤子,目光也总是极力袒露出他的悲痛,这不同于任何正常人的反应,因此我建议警方重新进行搜查,这一次的搜查范围包括他名下的房产,果然在储物间发现了凶器。”
一直以来,林远柒推理的时候都是最好看的,男人的眉梢微微挑起,语声认真而笃定。
夏竹听了半晌,最后默然笑了:“他在监狱里这么久,我没去看过他。”
林远柒有些不理解为何夏竹要将这些话尽数说出来,却也点了点头:“哦。”
“我希望有一天功成名就再去看他,尽管现在我也不知道什么叫做功成名就,”夏竹将自己缩在沙发里说下去,表情有点怀念:“总之,就是在逃避吧,您说的也没错,哎……”
她一抬头,发现林远柒已经不见了。
这人左右是不耐烦听她说下去,就夹着笔记本上楼去了,估计是要补眠。
夏竹在沙发上坐了一会,这才想起来自己似乎是忘了给人家弄早点,偏生又不敢去卧室叫人,只好轻手轻脚地做好了端到卧室门口,小心地敲了敲门。
门从里面打开了,露出穿着一身宽宽睡衣的林远柒。
林远柒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门前的夏竹:“你知道现在几点钟吗?”
夏竹眨眨眼,林远柒道:“十二点二十三分。”
……好像是中午的时间了。
夏竹后知后觉,这才问道:“林先生,家里好像没有钟?”
“我不喜欢那些东西。”林远柒将吐司拿过去卷着培根吃,一手端起咖啡一饮而尽。
“哦……”夏竹有些疑惑,开始在心里做分析,这样的话,不是很不方便吗?
林远柒倒是没介意,只将门大敞开:“下午出去?”
“出去?”夏竹疑惑。
“出去练习。”林远柒看了夏竹一眼:“你现在的样子,在重案组里有些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呢?夏竹有些疑惑地上上下下打量自己半晌,最终还是没闹明白。
林远柒这人,说话只捡自己觉得重要的说,说完了就闭嘴,再不开口。
至于其他人有多少疑惑……这都不重要。
下午林远柒开车带夏竹到了警局,邹霂远在门口等着,他看了看瘦胳膊瘦腿的夏竹,最后没奈何地摇摇头笑了一声:“怎么除了脸是圆的哪里都那么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