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有些像是鬼屋。”夏竹说着,表情雀跃又激动。
林远柒掐了掐眉心:“怕吗?”
“我觉得……”夏竹沉吟良久,最终给出一个确切的定义:“免费的鬼屋,很不错。”
林远柒失笑,对付一般小女生的方法永远不会奏效,这就是夏竹的魔力。
“罢了,”他宽厚的手掌握紧夏竹的指尖:“我们进去看看。”
“门锁了。”夏竹推了一把没推开,那老旧的锁是八位密码的,像极了密室逃脱时用来恶心人的那种,她有些苦恼地叹了口气,正待寻找其他的入口,就见林远柒已是蹲了下去。
“任何一种锁,结构都是一样的。”林远柒如是说着。
夏竹怔了怔,还没反应过来其中深意,林远柒已经快手快脚地开起锁来了,他的工具很简单,一个磨得很锋利的小零件,还有一根细长的铁丝,看上去不像是专业的锁王,动作却是极快又极灵巧。
不过多时,只听啪嗒一声,林远柒颇为嫌弃地拿下那生锈的锁头,包好放进包里,转头看夏竹:“进吧。”
他的语气带着九分淡然一分期许,夏竹真心实意地赞道:“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全能的人。”
林远柒挑挑眉没有言语,可是夏竹看得出来,他也是愉快的。
他并不喜欢人情世故,却又喜欢他人真心的褒奖与赞美,无论是与邹霂远或是盛元在一起,都能看得出来这一点。而更多的时候,夏竹的赞美让他周身舒泰,再开十个锁都不在话下。
夏竹摇摇头笑了,给林远柒推开门:“请。”
林远柒毫不客气地大步走了进去。
很显然,里面的陈设都旧了,是很久没人来过了。
夏竹在旁边的咖啡机上面轻轻一擦,留下一道浅浅的灰尘印痕:“没有人将咖啡器具带走,甚至连屋里的桌椅都维持着原样没动,”她的声音很轻,却在屋里来回回荡,带出空旷的回响:“为什么?”
走得这么急,连曾经如珍似宝的东西都弃如敝履,为什么?
“太过匆忙,往往会留下一些把柄。”林远柒评价道。
他眯着眼睛,目光凌厉地扫过屋内陈设,在这里敲敲那边拍拍,最终将目光锁定在咖啡馆的日记本上。
这家咖啡厅主打文艺小清新,有一个高大的欧式复古书架,上面有许多主人四处游历的日记,林远柒将那些日记尽皆拿了下来,摆了满满一桌子,他的目光在期间扫过,随手丢一本给夏竹:“看看,顺便回忆一下之前店主给人的印象。”
夏竹只来过这家咖啡馆一次,记忆力的优势却瞬间占据了上风,她一边学着林远柒的样子单手急速翻动书页,一边慢慢道:“这是一家夫妻店,主人每年会去欧洲一次,在那里采买东西,他们没有孩子,永远只两人出游,然而……”
“这些照片有缺失,”林远柒蹙眉道,指着一处在沙滩上的照片道:“看出问题了吗?”
夏竹将那张照片拿起来,很显然,这是一片极美的海滩,沙子温润而细腻,留下并排的三双脚印,中间的一双很小也很浅,又一张照片,这一次海水没过了这片沙滩,能够看得见的是一个小男孩被男店长抱着,正笑眯眯地做鬼脸,那小男孩长得却是与大人惊人地相似。
“我记得……”夏竹惊愕莫名:“他们没有孩子。”
“没错,”林远柒冷笑道:“你再想想,是谁给了我们线索?”
“是卢殷……”夏竹缓缓情绪道:“卢殷在狱中这么久,是谁给他通的消息?”
林远柒冷笑一声:“狱中对他来说形同虚设。”
他将手机递过去给夏竹,想了想又拿了回来:“给邹霂远打个电话。”
“哦,”夏竹迷迷糊糊地眨眨眼:“我这就打。”
林远柒蹙蹙眉:“不用,我来。”
夏竹又一次深深地被震惊了。
直觉告诉她,最近林远柒有点不对劲,虽然她说不清楚哪里不对。
林远柒和那边讲了几句就放了电话:“抓到人了,但是有些不对劲。”
他眉心紧蹙的样子让夏竹也跟着紧张起来,忍不住问道:“什么意思?”
“太蠢了。”林远柒沉默良久,蹦出了这么一句话。
夏竹眨眨眼,觉得简直茫然。
“这里有卢殷说的线索,我们还是要以这里作为,我让邹霂远查了那对夫妇的出入境记录,但愿他们还没有跑远。”林远柒漠然道。
然而邹霂远带回来的消息却是彻彻底底将两人镇住了——
“没有这两个人。”
“什么意思?”林远柒开着外放。
邹霂远沉默片刻:“就是说,他们五年前已经死了,死亡证明能查得到。”
这一次连夏竹都觉出诡异来了,好像周遭沉默的一切忽然不平静起来,带出森然冷意,直入骨髓。
作者有话要说:
☆、被拆解的密码(11)
“死亡了,”林远柒的声音在偌大的房间里来回回荡,带出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死亡证明并不算难做,然而问题在于,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夏竹抬眼看他,他的目光澄澈清明。
“如果是我来看的话,”夏竹缓缓道:“或许是因为他们要做点大事情。”
“开间咖啡馆不算是大事情,对于两个愿意隐姓埋名的人而言,他们要做的,绝对不仅仅是眼前这些。”林远柒说着,伸手在那厚重的书架上狠狠一拖,这一次他径自将那书架拖倒在地,上面林林总总的书尽数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