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道与人知的那些则是何时遇到自己的爱人,谈一段最好的恋爱,然后在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生宝宝。
那么多自己可以做到的事情,钟清河都划上了对勾。
然而只有现下方才明白,感情这种事,当真只能随遇而安。
所有的计划都敌不过莫名的变化,甚至于根本没办法细致地安排任何一段的经历。
陆兴元只是她生命中的过客,可是清河曾经真真正正地想过从初恋到结婚是一段多美的光景。
她决定再也不做任何决定,就那样随随便便地走下去,努力充实自己做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女汉子,然后在漫长的生命里再不刻意去追寻任何关于感情的事。
这样的决定,陆兴元还不知晓,因为他此时刚刚和陈艺晓吵了一架,亟需一个机会来整治一下之前破坏了他恋情的人。
这两个人,一个是钟清河,另一个就是“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
顾梓城。
很显然,这两位任何一个都没有自己即将被整治了的觉悟。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顾梓城先是将钟清河叫到了办公室:“今天会来一位长期客户,他这次被人牵涉到诈骗案里头,你需要问清他的案由。”
钟清河习惯性地颔首应了,详细地记在本子上,然后她默然抬起头来:“顾先生,您呢?”
“我?”顾梓城双手交握坐在椅子上,面上微微含着几分促狭意味:“我自然是不去的,这样的事情交给助理就可以了,有什么问题么?”
钟清河掩饰住心底微微的激动颔首道:“好,我明白了,多谢顾先生!”
说完这句话,她就踩着一双细细的高跟鞋大踏步走了出去,风驰电掣的模样看起来干劲十足。
这样的姿态让顾梓城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睛来,最后微微地挑挑眉,素来薄凉的唇角不自觉地染上三分笑意。
这样的钟清河,让他不自觉地想起刚开始做律师时的自己,几乎是如出一辙。
相信着司法的公正与严谨,相信着泾渭分明,认定黑与白之间有明确的界限,并且想要用自己的热爱与努力来捍卫司法的秩序。
那样的一个钟清河,让他几乎不忍心去亲手打破。
这个世界会交给人很多事,然而最初的那一份憧憬却是所有动力的来源与支撑。
顾梓城依旧是欣赏着这样的执着与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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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清河却是万万没有想到,等她见到那位长期合作的客户时,他已经进了监狱。
对于一个公司的老总而言,最难捱的事情就是一朝落马,竟然直接被警方逮捕了,他没有认罪,自然也就不存在自首立功情节。
这是钟清河生平第一次进入戒备森严的监狱,也是第一次由衷地感受到这里的寒凉与可怖,稍稍叹了口气,钟清河出示了自己的律师证明和委托函,请求安排会见。
被逮捕的人是a城最大公司的董事长,齐九,他穿的是便服,走出来的时候温文儒雅,看上去眉眼都是温和的。
钟清河下意识觉得舒服,她笑了笑伸出手去:“你好,我是启明事务所的律师,钟清河,这次由我来负责与您的会面。”
“你好,”齐九微微笑了笑,伸出手示意钟清河请坐。
似乎是这个动作作罢了方才意识到时间地点的不对劲来,他摇摇头问道:“是梓城让你来的?”
钟清河倒是第一次听到人和顾梓城如此亲近,印象里那人总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几乎没有给任何人一个平易近人的表情,更勿论和委托人走的那么近便。
似乎是看出了钟清河的讶然,齐九平摊开手掌笑了笑:“我和梓城是大学老同学了,之前还在一个班读书,也算是有些缘分。”
钟清河闻声便笑了起来,清朗的眉眼微微舒展开来,带出一种让人舒服的意味:“原来是这样,齐先生,根据之前贵公司与我方的委托协议,现在这个案子由我接手,我想首先请问一下齐先生,您能够仔细地给我描述一下这次的案由吗?”
“这次诈骗案主要是因为我个人的纰漏,然而我认为这远远谈不上诈骗,”齐九谈起生意来声音便多了几分凉寒,他轻轻叩着桌子道:“我以名义开设的账户这次被泄漏了,与此同时之前缔约的几个公司认为我签订的几个合同存在欺诈情形……”
他一边说着,钟清河便一径记着,很显然这是个人行为,也难怪并没有人以公司为被告进行起诉。
更何况这样的集体诉讼,更大的可能性便是因为齐九的公司实在是挡了太多人的路,也难怪是遭人恨了。
钟清河揉揉眉心,笔下记得飞快,录音笔在一旁放着,她却想要依赖一下自己的第一印象。
齐九讲的并不算快,似乎是在照顾钟清河的速度,半晌方才悠悠然停了下来,笑意颇深道:“我明白为什么你能够入得了梓城的法眼了。”
钟清河只觉得和这人讲话却是当真的舒服,他会考虑旁人的感受,而不仅仅是一个工作机器一般,所以她停住了笔含笑问道:“为什么?”
“因为你不仅很聪明,而且很勤奋,”齐九如是道,一边在委托书上签上了名字,勾选了特别委托全权委托的字样,双手交握道:“我可以申请保释吗?”
“自然,”钟清河小心地接过协议,“我会尽最大可能争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