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人之祖宗?!
秦王的目光凌冽平淡,他的目光从这些礼部的官员脸上掠过,落到了麒麟军的其馀将士们的脸上,今日,要抚平这燥气,要立下此心。
他要对抗的,并非是有实体之物。
这位宿老宿儒面色僵住,涨红许久,他踏前一步,大声道:「自是天地运行之礼数,自是先辈诸王贤明帝君所遵行之法,一礼一法,约束人心,实乃天下运行之根本!」
李观一知道,这样的宿老自然有自己的思维和理解世界的方式,没有继续和其争论,只是平缓回答道:
「此是天策府。」
「孤尊奉的,才是正道。」
那宿儒面色大变:「你!!!」
铮然鸣啸,只是此一言说出,麒麟军将士的手掌已经皆握在了刀柄之上,他们整齐划一,踏前半步,顺势拔出了腰间的仪刀,刹那之间,天下顶尖强军的煞气升腾。
纵是心中隐有燥气。
然秦王在,军心在。
李观一抬起手掌,于是诸麒麟军的将士们将手中的兵器收入刀鞘之中,李观一温和平缓道:「老先生这些时日,为此典仪,劳苦功高,左右,赐座。」
已有人取来座椅,让那老者坐下来。
李观一踏步,转身,墨色的袖袍翻卷,黑微扬落下,前方的道路,已经被封王典仪提前的准备封锁了,李观一却令人推开,允许百姓前来观看。
封王典仪,犹如君王祭祀天地社稷,上禀苍天,下禀后土,乃陈述功绩云云,刻录文字,君王跪拜天地,成就封王的仪式,极为繁复雍容。
但是秦王转身,本来准备着祭祀天地的礼部官员竟被气势所震镊,不敢妄动,秦王目光看着汇聚来的百姓,看着那高台两侧的麒麟军,平缓道:
「当祭祀天地万物,就以孤的方式来吧。」
他看着那里的牺,牲,祭祀之物。
没有去拿。
只是伸出手,伴随着金色的涟漪在君王的掌心中蔓延,破云震天弓缓缓出现在李观一的手中,他的五指握合,神弓鸣啸,隐隐如同虎啸。
看乐子的薛神将神色微顿,他感觉到了那把神弓似乎隐隐有蜕变的迹象。
李观一鬓飞扬,道:「三烂香,祭祀天地诸神。」
「今日,孤也有孤的三香。」
他抬起手,五指握合,麒麟军将士手掌中,一枚箭矢脱离飞出,落在了他的手中,这箭矢搭在了战弓上时候,这柄在天下战场上驰骋了不知道多遥远的神兵鸣啸。
此弓曾诛杀突厥大汗王,曾射杀无数敌人,曾脾于无数战场之上,在这一瞬间,弓弦的低吟,一丝丝的肃杀之气逸散开来。
麒麟军,才下了战场!
此地,皆乃是无双的精锐。
伴随着神兵拉开,一丝丝的血腥气,那种战场之上昂扬肃杀的气息扩散开来,这些时日里面,本来已经逐渐平缓下来的麒麟军将士们呼吸微微一滞。
而后,气息本能相连。
南翰文瞳孔收缩。
他僵硬回头,视线缓缓落在了之前还和他们闲谈的一位麒麟军战将身上,先前的时候,这战将对他们倒是也客气,温和的像是个老农,对于这世道有些不满。
也认为秦王陛下有这样大的功业,有如此的盛名,就应该不比陈皇和应帝差。
就应该有行宫,美人,歌舞。
这样本身出身寻常的战将,又是一刀一剑拼杀出来的功业,性子刚直,很容易就被引导起来了,这样的人在麒麟军和天策府之中不在少数。
但是现在,就在那秦王刚刚拉开弓弦的时候。
这一段时间的潜移默化的影响,那些手段,心机。
尽数一一崩碎!
那战场之上,肃杀无边之气重新出现在了他们的身上。
他们的身躯绷紧。
他们下意识握住了自己腰间的仪刀,就仿佛这是用来和对手搏命厮杀的兵器;他们下意识挺直了脊背,就仿佛身上穿着的是甲胄,他们目光如火,他们的目光只落在那一道身影上。
气息呼吸,整齐划一。
刹那之间的呼气,一瞬死寂,顿住数个呼吸,徐徐呼出。
F
吸。
肃杀如刀鸣般的吐纳声音整齐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