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悬在空中停滞半晌,尝试着凝聚自己的精神力,须臾后顿了顿,指尖轻覆在了白狐柔软蓬松的大尾巴上。
在触碰到尾巴的瞬间,席羡青的手便如触电般弹了起来,指节随即在空中诡异地、痉挛似地弯曲了一下,像是在回味着触感。
喉结滑动,席羡青又一次将手落下,只不过这次用的不再是指尖,而是整个掌心。
他又摸了一下白狐的尾巴,然后是身体,体验到了一种温实的、鲜活的、无法用言语描述的神奇触感。
——紧接着听到幽幽的一声:“好摸吗?”
席羡青:“……!?”
倏地抬起头,之前身侧还睡得香甜的人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眯着眸,眼角微扬,手托着脸,正好整以暇地盯着自己看。
席羡青的大脑在一瞬间飞转动。
这时立刻将手缩回去只会显得做贼心虚,少顷,席羡青看似镇定地将手抬起:“就那样吧。”
祝鸣倒也没什么别的反应。
他只是低头瞥了眼枕边的白狐,眼睫垂下,嘴角挑起:“虽然尾巴看起来是最好摸的,但你其实也可以试试耳朵,别人都说手感意外的不错。”
白狐安静地卧在两人中间,像是听得懂对话般的,温顺地盯着席羡青的脸瞅。
那是一对圆润乌亮的眸,往上稍微移动一点,便有尖而毛绒的一对耳映入眼帘……
席羡青移开视线。
他迅地将手套摘了,重新在床上躺得笔直:“……没兴趣。”
祝鸣挑眉,也没说什么,懒散地打了个哈欠,伸手随意地探向了席羡青的额头,
“嗯,已经不怎么烧了。”
他说:“看来药效已经散得差不多了。”
身旁的人冷不丁地问了一句:“你之前给别人摸过?”
祝鸣刹那间没反应过来他指的什么,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说的是自己的精神体,坦然道:“当然啦。”
又是一阵寂静:“谁?”
“我小姨啊。”
空气重新回归到了漫长的缄默之中,祝鸣的眼皮逐渐变得沉重,他把身子往被子里缩了缩。
昏昏欲睡时,听到旁边人又冷不丁道:“你……怎么没睡着?”
“嗯,”祝鸣含糊地答道,“因为在想你。”
身旁蓦然安静了下来。
祝鸣幽幽地叹了口气,怅然道:“精神活化剂类的药以后注定是不能再用了,未来可有点麻烦了。”
他换了个姿势,盯着天花板,又打了个哈欠,喃喃道:“虽然还有几种备用药物可以试验,不过你还有一个月就要合影,时间有点紧迫,看来要拉着周粥苦干一番了啊……”
眼皮变得沉重,祝鸣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变得近乎微不可闻。
屋子安静下来,他又一次坠入了甜美的梦境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席羡青无声扭过脸,盯着身旁人的侧脸:“祝鸣?”
身侧的人呼吸均匀,神色恬静,这回是真的没有任何动静了。
席羡青的喉结无声地动了一下,神色镇定地看向天花板。
片刻后,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