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鸣的声音放得柔缓:“纪小姐的心病难医,我的药也只是起到辅佐作用,如果可以的话,再配上一剂沈小姐你未来的陪伴,应该便会药到病除了。”
沈樱一顿,似是讶异地抬眸:“我会的。”
“我先前还在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会让小席先生在考核时也念念不忘?”
她笑着摇了摇头:“现在我终于明白了。”
祝鸣:“……嗯?”
席羡青:“……?”
“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席先生便说您很喜欢我们山上的白玉杨梅,特地主动开口找我要了一份呢。”
沈樱没有察觉到气氛的不对,指了指后厨所在的方向:“现在杨梅季虽已经快要过了,但是我还冷藏了一批,请您今天一起带走吧。”
祝鸣的脑子有点没转过来。
他确实很馋白玉杨梅,席羡青之前也的确带回来给自己过一盒。
但如果没记错的话,上次席羡青给的说辞是“二区代表人主动给的”。
那么沈樱此刻说的“席羡青主动找她要”,又是从何而来呢?
身旁人的身子倏地一僵,祝鸣迟疑地张开嘴:“我——”
“不必了,谢谢沈小姐。”
下一瞬,席羡青声线毫无起伏地中断了两人的对话:“我们还有事要忙,便不再多留,今天的会面就到这里吧。”
回度假村别墅的路上,空气是近乎凝固的沉寂。
沈樱执意要将冷冻的白玉杨梅赠给祝鸣,祝鸣最终还是盛情难却,收了下来。
白玉杨梅用装满干冰的漆木盒盛着,祝鸣担心路途颠簸给摔出个好歹,于是全程都抱在了膝上。
席羡青的视线全程看向窗外,避免了任何可能交流、抑或是让祝鸣提问的机会。
原本过敏高烧的那晚,浴室内眼前浮现出泳池边祝鸣的脸,便足以让席羡青心烦意乱。
但当时的他将一切归咎于药物的作用,短暂抛在了脑后。
却没想到杨梅的事情又被拎了出来,一件两件叠在一起,混沌的思绪愈杂乱。
更让人烦躁的是,此刻的祝鸣偏偏又什么都没有问,就好像默认了什么一般,格外沉静地坐在身旁。
他们就这么一路缄默地回到了别墅。
刚下了车,便看到了站在门口拎着工具箱的杨佳禾。
“你小子,真是让我好等啊。”
杨佳禾几步上前,咬牙切齿地给了席羡青肩膀一拳:“我穿着高跟鞋在你大门口站了那么久,你今晚不请我喝酒,可实在说不过去了。”
席羡青一怔,这才回想起几天前和杨佳禾约好,最终图稿定下来之后,要一同探讨一下镶嵌工艺的细节。
席羡青“嗯”了一声,脚步微滞,回头看了一眼。
抱着杨梅盒子的祝鸣刚紧随其后地下了车,坐在轮椅上,安静地注视着他们。
杨佳禾脚也立刻不疼了,惊喜地几步上前,落落大方地介绍自己:“欸,你就是小祝吧?我是席羡青这小子当年的导师,叫我杨佳禾就好。”
祝鸣微笑着伸出手:“杨老师好,我是祝鸣。”
杨佳禾回握住祝鸣的手,突然注意到了无名指上一闪而过的清澈蓝色:“哦对,你手上的戒指也是——”
席羡青的身子蓦然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