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静默地面对面地又坐了一会儿,祝鸣才猛地抬起头,意识到,席羡青似乎是在回应自己一开始的“是不是你的初吻”的问句。
一个预料之中,同时也是预料之外的回答。
预料之外,是因为席羡青这样的家世样貌,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追求者并不会少。
预料之中,则是因为席羡青傲慢挑剔的脾性,也确实不像是能让人随便近身的样子。
预曦正立8
祝鸣努力让自己的神色看起来是镇定的:“这样啊。”
“那么,关于洗洁精刚才开屏的这件事……我的脑海中有一个推想。”
祝鸣在光屏上随意画了两笔:“也许有些荒诞,你听了后会觉得我在胡说八道,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控制好情绪,先听我讲一下这个猜测。”
席羡青眉头微动,抬起了头。
五分钟后。
“席羡青,你给我冷静哈。”
祝鸣指着席羡青的脸,白狐和人都悄无声息往沙后方缩了一下:“我都说了,这只是我不负责任的猜测……”
“但问题是,你说的东西完全是毫无依据的胡言乱语。”
像是听到极其荒诞的笑话一般,席羡青指着地上无辜缩成一团的洗洁精,难以置信道:“你的意思是,它之所以开不了屏,是因为我没谈过恋爱?”
“我如果想要开屏,就要和人接吻?”
他的目光像是结了霜的寒冰,冰冷到快要将祝鸣的皮肤划破:“祝鸣,你好歹也是七区医学院出身,你不觉得自己说的话十分荒诞吗?”
“小席公子,你能不能不要随意曲解并加工我的话?”
祝鸣弯下身子,试图用戴着传感手套的手捂住洗洁精的耳朵,尽量不让无辜的绿孔雀听到他们争执的内容:“我的原话明明是,洗洁精之所以开不了屏,或许并不是病理性的缺陷,而是心理性异常的结果。”
“也许生理、情感上的刺激,会比药物来得更有效率,因为求偶开屏是孔雀在自然界内的天性,这一套……或许在精神体上也同样适用。”
他说:“这样的刺激源,包括了接吻,但也不仅局限于接吻。”
“这或许也解释了,为什么你迄今为止,从来都没有自主操纵精神开屏的能力。”
祝鸣停顿了一秒,斟酌着用词,“因为你可能在生理和情感上,之前并没有和其他人有过……”
席羡青的胸膛烦躁地起伏一瞬:“你有任何依据吗?”
“没有,所以我刚才说过了,这只是我的猜测。”
祝鸣望着他的脸,轻轻叹了一口气:“但你也没有任何证据反驳我,来证明洗洁精的开屏不是出于这个原因,不是吗?”
客厅一瞬间陷入静谧,他们就这样僵持在了这里。
“虽然不知道这一切背后确切的科学运转原理。”
祝鸣望着光屏上药物记录,自言自语地试图理清着思绪,“但如果想要知道咱俩谁对谁错,这个理论要比药物好验证得多,也没什么研成本,只需要再去测试一遍,然后让我观察一下洗洁精的——”
话还未说完,身旁的人像是从牙缝里挤出声音般地打断了他:“你说的再测试一遍,是什么意思?”
方才祝鸣一直心不在焉,所以脱口而出的瞬间,并没有太过大脑。
现下他把这话重新放在嘴里咀嚼了一遍,才如梦初醒地反应过来,这句“再测试一遍”,和自己平时试验药时随口再测一遍,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概念
这似乎意味着……席羡青得再去接一次吻。
“不是,我——”
祝鸣嘴皮子向来灵活,语言功能第一次难得有些宕机:“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将这一切理解成一个实验,毕竟你总要和一个人再测试一遍,才知道洗洁精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开的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