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颐站在前厅等沈青檀,见她领着婢女回来,便同承恩侯告辞回府。
夫妻俩面对面地坐在车厢里,沈青檀有些累了,想要靠在车壁上。可看见对面的男人,姿态端正,青色的锦袍光洁平整,一丝褶痕都没有。
她立刻规矩了。
赵颐余光瞥见她脊柱微微弓起,快要贴上车壁时,在瞥到他时立马挺直脊背,坐得很端正。
他的唇角微微勾起一点弧度,取来一只大迎枕递过去:“回府还要两刻钟,你折腾半日,先休息一会,到了我唤你。”
沈青檀看着递到面前的软枕,目光落在他清冷如月的面容上,唇角那抹浅淡的笑意还未消退,映照着明丽的春光泛着一抹温柔暖意。
她下意识接过软枕,塞在了腰后靠着,酸软的筋骨稍稍舒展开,困倦涌上来。
沈青檀将脑袋枕在车壁上,余光瞥见他手里拿着一本书卷翻阅,有一种闲适自在的感觉,让人不由自主将目光投向他。
她不知道出于什么缘故,莫名的起了一个话头:“你知道侯府出的事吗?”
“嗯。”赵颐抬眸看向沈青檀,她纤细的身子绵软的陷进软枕,似柔枝嫩叶般娇弱,需要被人庇护在羽翼之下。可她那双清亮的眼眸,却有着不符年纪的沉静、透彻,从骨子里透出一股坚韧。他合上书卷,缓缓说道:“侯爷说是内宅之事,我们不便出面。”
他的神色淡淡,似乎并不在意侯府所生的事情。
沈青檀从认识他以来,便没有见过他情绪有起伏的时候。在这一刻,她突奇想,他这种生死看淡的人,会遇上令他失控的事情吗?
她摇一摇头,根本无从想象。
“二爷。”
赵颐放下手里的书卷,抬眸迎着她的视线,询问道:“何事?”
沈青檀探一探赵颐的底线:“若是我与二房起纷争,你会作何想法?”
赵颐温声道:“你不必有所顾虑,做你认为该做的事。”
沈青檀一怔,似乎不能理解他话里的意思。
“二房是我的亲眷,你是我的妻子,并非一个外人,帮亲不帮理,我自是该向着你。即便是帮理不帮亲,错也不在你。”赵颐眉眼温和,耐心地说道:“何况二房对大房有敌意,就算你不是我的妻子,有朝一日与二房起纷争,我不对二房落井下石,已经是君子所为。你说说,我要有何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