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年想到张槐谷在离开之前的交代,要他照拂下张天天,于是更觉得眼下的不之客是有备而来。
事实上。
张槐谷只是随口那么一说。
谢彬堂自己都是赴京之后知晓了谢琼文的遭遇才决定来百槐堂替侄子出出气,维护一下世家尊严。
他又怎么可能预判的谢彬堂的行踪呢?
可是张天天觉得徐哥说的很有道理。
“老实交代,你来百槐堂的目的是什么!”
刚调配完成毒性正烈的化鹤散就在张天天的手里,大有一副只要谢彬堂说的不满意,就喂到他嘴里的架势。
谢彬堂堂堂天水谢家二把手。
何曾受过这威胁?
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
他大声道:
“误会了!误会了!我真不知道张神医不在,不是专门挑他不在的时候来的啊!”
这时候不赶紧解释,难道等下去和阎王解释?
化鹤散骑脸,五品大真人在旁坐镇。
要他一个小小道门六品的命,不消说是探囊取物,至少也是轻而易举。
王朝覆灭而世家长存。
因为什么?
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
张天天斜着眼睛看着保持着狗啃泥姿势,都不敢妄动一下的谢彬堂:“听你这意思,是来找老张的咯?”
如果我说我是来看病的。
你信吗?
谢彬堂闻到了张天天手中化鹤散散出的酒香。
没敢试一试。
他叹了口气,苦笑道:“我是天水谢家的谢彬堂,本来是为了侄子谢琼文来讨个公道,不曾想有高人在此,既已冒犯但求条活路。”
“哦,你是谢琼文的长辈?就这点水平也敢找上门,勇气可嘉。”
张天天以为徐年是七品,那么能被徐年瞬间制伏的谢彬堂自然高不到哪里去。
她打趣道:“还真是打了小的来了老的,现在我们又打了你,不会之后又冒出来个更老的吧?”
“不会,只要二位放我一条活路,我可以做一个主,谢家与二位的任何恩怨都将到此为止,自此两清。”
这不是权宜之计,而是谢彬堂的肺腑之言。
无他。
这才最符合谢家的利益。
如果早知道教训谢琼文是五品大真人,谢彬堂的回礼就不是现在这样了,而是真的提上礼品登门拜访,不说化干戈为玉帛,至少也表明态度。
毕竟谢琼文也没缺胳膊少腿,也就是吃了些苦头。
前倨而后恭引人笑?
可若是死了,便是哭都哭不出来了。
张天天盯着谢琼文看了片刻,直勾勾地眼神仿佛是在打量货架上的待售之物。
羊角辫少女一拍手,看的谢彬堂心惊肉跳,生怕化鹤散从少女手中洒出来,淋到自己身上。
“我明白了!你是来百槐堂看病的对吧?”
这又是哪一出?
谢彬堂猜不透,也没得选,附和着点头:“是,我是来百槐堂看病的。”
张天天笑弯了眉眼:“看病,是要钱的,这也没什么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