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所料不差,程霖应该是奉了圣谕来探查她的情况,被程雅给误会了去。
这种事,她也不好解释,否则她与陛下那些过往就瞒不住了。
禁忌般的纠葛,还是少些人知道为好。
不是她不信任程雅,而是事关那天下之主的名声,大意不得。
要她说,那就是个混账东西,哪有自己觊觎臣妻,还将身边的近臣拉下水陪他一块胡闹的?
程霖好歹是安国公府世子,盛京出类拔萃的青年才俊,他也不怕害了他。
“卿卿,卿卿……”
耳边响起程雅的叫喊声,拉回了云卿恍惚的思绪。
程雅朝她眨了眨眼,挨得更近了一些,“魂不守舍的,可是想到了什么?
姐妹,你老实交代啊,是不是跟我哥私下有往来?”
云卿伸手扶了扶额,叹道:“我若真的与你兄长有什么私情,当初就不会盲嫁给裴玄了,
你知道的,我父亲向来宠爱我,但凡是我瞧上的郎君,他没道理反对。”
程雅脸上那股子八卦劲儿瞬间消失了,撇撇嘴道:
“有理,我哥要是真入了你的眼,你又岂会嫁进裴家,看来这只是我哥一头热,单方面的瞧上你了。”
云卿也没辩解。
误会就误会吧,总比让她知道真相要好。
两人又挨在一块聊了半个多时辰,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临走时,云卿再三嘱咐她放宽心好好养胎,莫要忧思过重。
程雅也想通了,笼罩在眉眼间的阴霾尽数退去,笑眯眯的道:
“我明白,若实在过不下去,大不了就和离呗。”
“……”
从大长公主府出来,云卿去了趟玉品坊,正好余掌柜也在铺子里。
主仆俩进了暖阁后,云卿率先开口问:“我母亲早产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余掌柜微微颔首,静默片刻后哑声道:“属下查到了那个接生婆的下落,
可遗憾的是,那婆子早在十年前就患病去世了,并未留下什么线索,
我又查当年伺候在夫人跟前的丫鬟,发现有一个叫芸娘的婢女音信全无了,
夫人临盆时,她一直陪在身边,产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怕是只有她知晓。”
云卿蹙了蹙眉,咬着牙道:“不惜一切代价,务必要找到这个名叫芸娘的婢女。”
余掌柜点点头,“您放心,事关小少爷死亡的真相,我定要查得明明白白,告慰侯爷的在天之灵。”
云卿松开攥着的手指,端起案几上的茶水浅尝了几下。
“派去北境的探子可有传来什么消息?”
余掌柜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巧的竹筒递给她。
“前不久飞鸽传来的,属下正准备派人递去国公府,没想到您亲自来玉品坊了。”
云卿没回应,伸手接过竹筒取出里面的信笺,一目十行,视线迅速扫过纸上的内容。
待看完所有的讯息后,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
“让他们继续查,务必要找到他与镇北侯私下往来图谋不轨的证据,
还有他购置的那些田产店铺,金银珠宝所花的银钱究竟来自何处,
更重要的是,弄清楚沈氏所生之子,究竟是不是裴玄的种。”
余掌柜一一记下,恭敬应了声‘是’,然后又从袖子里取出一封信笺递给她。
“这是侯爷在军中的心腹名单,属下不知道裴玄那竖子拉拢了多少个,先请您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