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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见谈判开始,皆正色起来;袁愫道:“除此之外,我们没什么想要的。或者,白先生也可以放弃这姑娘,我们不介意的。”
吟稣声音冷冷的,T不懂什么谈话拉扯的技巧,只是固执道:“T不值这个。”
袁愫微微蹙眉,思索一会儿,目光不经意间扫到靠在吟稣肩头昏迷不醒的陈锡,突然福至心灵;T轻轻挑了下眉,道:“白先生,或许我们的诚意里可以加上一条——解药。平王中了蚀骨毒,这天下,只有我手上才有解药。怎么样?两条命换您束手旁观,这交易划算吧?”
吟稣也看了看陈锡;T早知对方是中毒了,这会儿没管,便是因为T有十足的把握——吟稣笑了笑:“幸好T听劝。”
袁愫皱眉:“什么意思?”
“只要T听劝,你们就收不走T的命。”吟稣道,“我不需要你的解药——更何况,我还不知道T嫌弃不嫌弃,会不会乖乖吃下——你换个筹码吧,这个条件在我看来没有价值。”
袁愫不语了;谢浥尘心烦地捏了捏眉心,然后道:“白先生,愫儿说过,你不答应也无所谓——云七,动手!”
“等等!”吟稣喊得及时,匕首没真的剜进沈讷言的脖子;但T已经闭上了眼睛,冷汗在额角形成,身体兀自轻微地颤抖,像是已经听不清外界的动静了。
吟稣正色道:“我们各退一步。”
“您讲。”谢浥尘做了个“请”的手势。
吟稣深吸一口气:“我可以不管平国与鹿国之间的争斗,我不会偏倚任何一方,不会对任何一方有所帮助;但——我会插手你们个人之间的恩怨,只要陈锡对我有所求我便会出手。而且,”吟稣紧盯两人,“若是你们危害到了T的性命,那不管是国事还是人仇,我都会参与,”T抬了抬眼,“我会阻止你们。”
“‘个人之间的恩怨’?”谢浥尘笑,“白先生说得好听,其实我们之间和鹿国与平国之间分得有那么清吗?你帮T报仇,不就是帮助平国吗?”
吟稣想了想,道:“我倒是没有想到。那这一点也加上好了——我不会插手你们之间的任何事,只要你们不危及T的性命。”
袁愫盯着T瞧了半晌,道:“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吟稣抿出一个很淡的笑——这笑因为极轻而极不明显,倒是有了种悲伤的味道,也不知是否为错觉:“人类对于关系的定义太少了,我不能很好地回答你。”
“生死之交?肝胆相照?知己?”袁愫连番发问。
“我需要T,T也需要我,在我们的生命中这种需要是特殊的——大概是这种吧。”吟稣回答完又严肃起来,“你们到底答不答应?”
袁谢两人对视一眼,谢浥尘道:“云七,放了T。”
云七应声放下匕首,割下绑束沈讷言的麻绳;那匕首似乎是精铁所制,异常锋利,麻绳在刃下簌簌而落。
谢浥尘看着吟稣:“希望先生能信守承诺。”
吟稣点头:“放心。”
谢浥尘的目光深刻地留连在陈锡身上,眼神讳莫如深,然后道:“走!”几个暗卫与两人一同离开。
沈讷言被放下来后一时有些僵硬,踉跄了两步,就地坐下了:“抱……抱歉,我拖后腿了。”
吟稣摇头:“这不怪你。我们休息一会儿,快快出城吧。”
沈讷言知道,这“休息”主要是对T而言的;T感激地笑笑,而后担忧地道:“T们会让我们顺利出城吗?”
“这次会,”吟稣低头,“陈锡已经中毒昏迷,再出手就是针对我了。T们不会这么愚蠢。”
“T中毒了?有解药吗?”沈讷言也看向了陈锡。
吟稣朝T宽慰地一笑,道:“别担心,T不会有事的。”
陈锡这次昏迷没有丝毫意识,T甚至没有做梦。就像几天时间被凭白偷走了,从中毒到睁眼重新看向这个世界,就一瞬间的事。
T醒在自己的寝宫中,看着珠石缀饰的床帐,有剎那的怔忪。然后才渐渐回忆起,之前发生的事。
陈锡笑了一笑:没想到昏迷之前痛生痛死,昏迷之后倒一点都不痛了,连法则带来的疼痛都消失了。T不知道自己又一次经历了生死,还以为是那烟雾中毒药的作用。
“王上。”这是虞轻轻的声音。
陈锡看向T;T的面色是从未有过的红润,自从两人结婚以来,陈锡就没见过T这样的好气色了——T从殿外走进,一双眸子明媚异常:
“您终于醒了。”
陈锡看向T走来的方向——那里空空如也;T转头问虞轻轻:“吟……白先生呢?”
“T现在的名字是‘白双燕’?”虞轻轻微笑,“难怪我唤T‘吟先生’,T一脸奇怪。”
陈锡想起什么,用难以言喻的表情看着虞轻轻:“你……你不会向T表白了吧?”
虞轻轻燥红了脸:“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T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T现在在哪儿?”
虞轻轻回头看向殿外,喃喃:“奇怪,T不是一直守着您吗?怎么……怎么这会儿反而离开了?”
陈锡迅速起身:“我睡了多久……”
“喵——!”
白猫一跳三尺高,身体拱成了个“门”形;T倏地跃到地面。
陈锡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看到你……”
白猫转过身,哀怨地盯着陈锡。
虞轻轻“噗嗤”一笑:“这猫倒是有灵性,看到您受伤昏迷不醒,就一直在床上待着,一刻不停地看着您。本来我想,猫身上不干净,怕会您染了病,不想让它在这儿的;但白先生拦下了我,说这猫不一般,您也会同意它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