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五分钟,三分钟
时间差不多了。他一头扎紧暗房,拿出了那张照片,对着光线仔细研究。
什么也没有。
他的左腿很正常,没有嵌入任何杂质。
沙星末拿着照片左看右看,余光瞥到那台u光照射器,开始怀疑机器是不是被动了手脚。
还是说,这种物质,是现在的技术没法照出来的?
就像他右臂里嵌入的那根“骨头”。
那种烦躁的感觉再次涌了上来。
他的猜测可能是真的。
小怪物真的给他“换骨”了。
然后现在,又把他的伤口弄成了种子培养皿。
“该死的”沙星末把照片摔到地上,冲回了杂物间,在那堆仪器里疯狂翻找。
他要用电网,用最高瓦伏度的电网狠狠治它。
可他的电网和电棍,怎么都不见了?
沙星末翻箱倒柜,整个房间里被他弄得叮哐作响,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走廊里的动静。
随着一连串的哐当声,沙星末扯着柜子里的一张破渔网,带出来一堆乱七八糟的杂物。
它们全都摔到了地上,有旧唱片,破音箱,还有几个不锈钢瓶子。
刺耳的声音刺激着他的神经,他狠踢了一脚地上的不锈钢瓶。那瓶子弹到墙角上,又反弹回来,砸到了他的腿。
沙星末大骂一声,靠在墙上,缓慢地蹲了下去。
他完全拿它没办法。
这就是养怪物被反噬的后果。
他垂着头,双手撑在额头上,努力平息着怒火。那种躁怒感却像干草堆里的火苗一样愈演愈烈。
他讨厌失控,却偏偏是个神经不稳定的人。
啪叽,一声软软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他警觉地抬起头,一盒巧克力豆出现在眼前。
一双精巧修长,但沾满泥巴的手正捧着那个盒子。盒子已经压扁了一半,豁开的口子往旁边一歪,滚落出几颗豆子。
“你,别生气。”门口传来柔柔的,熟悉的声音。
小怪物的上半身艰难地往前滑了滑,爬进了房间里。
它的腰部像被拦腰撕裂了一般,皮肤破破烂烂地拖在地上,中间扯出的藤条一直延伸到走廊外面,就像拖着几根巨长无比的“肠子”。
更骇人的是它的手臂。沙星末的睡衣还挂在它身上,不过只遮住了半边,另一边已经在爬动中掉下去一半。
那手臂在白炽灯下,显现出一圈粗糙缝制的针线痕迹,正处于肩膀靠下一点的位置。
而此时,也许由于用力过猛,那圈皮肉已经扯开,露出里面像肉一样的软组织,还不断滴着水。
若不是那张漂亮的脸,这个场景可以说是和恐怖片无异了。
而对沙星末来说,这些都不可怕。因为它的手里,拿着巧克力盒子。
让他安心的东西。
“吃点,甜豆豆。”小怪物半趴在地上,脸贴在手上,艰难地仰起头,“不要生气。听我,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