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渡边雅彦吸了吸鼻子,捧起手机准备出门,好像捧着什么易碎的宝贝一样。
琴酒捏着眉头,感觉有些头疼。渡边这人能力不错,就是情绪总是一阵一阵的,还需要好好调教一下。
他很快就吃完了那碗不太美观的牛排饭,把电脑上了锁,又走上二楼,打开了保险柜的锁。
里面躺着一个老式手机,那是他和故土的唯一联系。
他换了身平时不穿的行头。卡其色的长风衣,休闲白衬衫,修身的浅色长裤,很日常的打扮,但硬是被他穿出了走t台的感觉。
但至少,不那么像“琴酒”了。
琴酒把头发扎起,这次用的是棕色发带。他又从衣帽间里翻出了个男士包,把随身物品都放了进去,包括那颗尼古丁口香糖。
琴酒就这么出门了,对于他来说,变装就约等于易容。乍一看下,没有人会觉得这个有些冷淡的男人是琴酒。对他们来说,琴酒的形象永远是黑色的,而那抹银色的长发,代表着冷血和杀戮。
他踏入了秋风中,躲开所有的监控,从侧门走出社区,融入到米花街道的人群里。
琴酒的私密安全屋并不是独立的一间房,而是一间酒店。
罗斯商务酒店在米花町属于中档水平,居于一栋大厦的10到15层。在15层里,有一间特殊的房,那便是1506。每天,都有人来1506打扫,它和普通的住宿标间无二,却从来没有人真的入住过。
琴酒已经很多年没来这里了。他推开房门的时候,里面有种潮湿的霉味。尽管是高层,但这间房只有一个非常小的窗户,且窗户无法完全打开,这能很好地防止人翻入或者从远处狙击。
他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型探测设备,在确定房间里没有任何监听器和摄像头后,他走到床头挂着的一副抽象画前,轻轻推开了那幅画。
画的后面镶嵌着一个保险箱。琴酒扭转了几下密码锁,打开门,取出里面孤零零躺着的电话卡。
坐在书桌旁,把电话卡插进那个老式手机里,按下开机键。
通讯录里只有一联系人——alx。他的手指在上面悬停片刻,按下了拨通键。
听筒里传来标准的英腔女声:“您好,用户已使用留言功能,请在语音结束后留言。”
话音刚落,同样的一句话又用俄语重复了一遍。
琴酒会五国语言,日语和英语是在进入组织时学习的,法语和西班牙语是后来自学的,至于俄语,他从未主动学过,就像母语一样,是刻在基因里的语言。
只不过他已经忘记了,第一次说俄语是什么时候。
听筒里传来“滴”的一声,进入了留言录音模式。琴酒没有说话,他想了很久的词,一时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起。
他甚至不知道听筒对面是谁,阿杰丽娜到底还在不在。只有破碎的记忆告诉他,打出这个电话,一定会有回音。
“我忘记了自己的名字。”他用俄语说,“但那也不重要了。现在你可以称我为g。”
“我需要一份出生证明,如果你还记得我是谁的话。”
琴酒停了下来,手又习惯性地伸进大衣口袋,里面没有烟,只躺着一颗包装完好的尼古丁口香糖。
他把口香糖捏在手指,轻轻摩挲。
“阿杰丽娜,我记得这个名字。”琴酒沉思了片刻,继续道,“如果可以,请让她和我联系。”
“我可以做交易,提供任何你想要的东西。钱、情报,甚至人命。但必须是她。”
“三天后,晚上八点整,回拨这个号码。”
琴酒挂断了电话。他将手机里的电话卡取出,再次放进了墙上的保险柜里。
他没有多做停留,关上门离开了房间。组织提供的手机装有监控设备,这就是他没有带那部工作手机出门的原因。但如果工作的邮件回复晚了,也可能引起怀疑,他需要尽快回去查看邮件。
他沿着走廊往电梯去,却碰见了几个出乎意料的人。琴酒在心里啧了一声,他偏过头,打算低调地快速通过。
然而这实在有点难,毕竟他的身高实在太傲人了,就算走在模特堆里也是最显眼的那一类。
“咦,这不是黑泽先生吗?”工藤新一一眼就认出了他,虽然只见过几分钟,但他对这人的印象非常深刻。
案件发生后,他还去查了当天的宾客名单,这位叫黑泽阵的先生,竟然是游戏公司的ceo,实在是让人意想不到。
琴酒被迫停下了脚步,眼前是那位令他厌烦的高中生侦探,身后还跟着一个从未见过的女人。
琴酒的面色不善,看上去就像那种会从公文包里掏出一把枪干掉路人的隐藏凶徒。但侦探的本能让工藤新一鼓起勇气,他继续问道:“黑泽先生是住在这里吗?”
“嗯,”琴酒的手揣在口袋里,那颗口香糖已经被捏扁了,“我在这附近上班,偶尔来这里休息。”
“我们在这里调查一个人,”工藤新一介绍道,“这位是三野早纪小姐,她也是一名侦探。”
三野早纪,这个名字在原着里从未出现过。此时她虽然礼貌微笑,却两眼放光,表情狂热。
“啊!这就是黑泽先生吗?真的好帅啊!”三野早纪的声音很甜美,琴酒的脸却又冷了几分。
这个三野早纪,难道又是个玩家?
“黑泽先生,你有见过这个人吗?”工藤新一掏出一张照片,“我们在调查一起失窃案,怀疑嫌疑人可能住宿过这家酒店,她叫alice。”
琴酒看了一眼照片,这个alice他的确见过——中住值美,那个来自港口黑组的卧底,爆炸案后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