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马上又犯了愁:“这么多东西,你们怎么推得动?我倒想帮你们推,可惜我得打短工挣钱养家。”
“喂,那汉子,我雇你推车送小侯爷一家到流放地。这是一百两银子,给。”
随着话音,两大锭银子飞到壮汉手上。
壮汉接住银子,朝声音来处看去,却只见到挤挤攘攘的人群,不知道银子出自谁手。
不过无所谓,银子是真的,他去趟南方也好。
颜若璃看见了扔银子的人,是一个书生模样的青年人,身上穿着华服,但并不张扬,像是某个世家公子。
丢完银子后,他便退后一步,淹没在人群中,然后离开了。
她看向夜危云,用眼神向他询问。
夜危云摇摇头,轻声说:“不认识。”
颜若璃想,那人多半跟其他送东西的人一样,出于敬佩夜家的心理,想帮帮夜家。
壮汉把其中一锭银子递给弟弟,喜笑颜开说:“这银子你拿回去给爹,我送恩人去南方。”
他推起手推车,开心地看了夜危云一眼,咧开嘴笑,像是在说,小侯爷,这下你不收也得收了。
尤勇抬头看了看天,摸了摸脑袋,什么都没说,默许壮汉跟着流放队伍。
大路朝天,谁不能走?他没有权利不让人家走这条路不是?
流放队伍继续前行,把送行的人群拉在身后。
渐行渐远,人群慢慢的看不见了,国都慢慢的也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轮廓。
队伍中不时响起压抑的啜泣声,人人脸色惨淡。
夜危云倒很平静,他握住颜若璃推轮椅的手,轻声说:“若璃,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和母亲妹妹不知要吃多少苦。”
颜若璃笑笑说:“别这么客气,我也是为了我自己。”
她知道夜危云的意思。
如果不是昨晚射杀司怀德,火烧太庙,搬走皇宫内库,那么靖西侯多半仍然关在大牢,他们仍然会被流放去北方,而围观的人群虽然同情夜家,却不敢送东西给他们。
甚至,没有颜若璃提醒,夜临渊昨天已经死了,死在独子成亲当日。
颜若璃想到书上的夜危云,想像他被流放的场景。
他和母亲妹妹无依无靠,食物被夜临江抢走,说不定还要遭受官差的辱骂,他们是怎么活下去的?
他们吃了多少常人无法想象的苦?
对了,书上没有提到夜危云的母亲和妹妹,那么,书上的她们是否遭遇了不测?
颜若璃不敢想象,她很庆幸自己来到了这家人身边。
她反手握住夜危云的手,在心里说,我会保护你们的。
这一刻,他好像不单单是她的任务对象了。
姚馥香回头瞧了眼后面推车的壮汉,瞧了瞧手推车上堆得高高的物品,眼中流露出贪婪之意。
她凑近夜临江,悄声说:“我们是不是应该跟大嫂他们恢复关系?”
夜临江懊恼地说:“早知道就晚点跟他们断绝关系了,谁知道会有那么多人不怕死送东西给他们?失算了,应该把那些东西分光了再跟他们分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