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京的这两月她其实一点都不开心,疯狂想家,想念爹娘,想念阿宝,想念家中的那棵枣树。
有时候她也很迷茫,为什么会来到京城,这或许是她生命里的一场劫难。
萧煜就是她的劫。
见她独自在角落里站了许久,魏氏怕她受凉,提醒道:“娘子该进屋了,恐受了寒。”
沈映蓉回过神儿,心事重重道:“都过好些日了。”
魏氏知道她的意思,却说不出安慰的话。
毕竟人走茶凉,祖辈攒下来的交情,能不能管用真的说不准。
主仆进屋,沈映蓉把从家里带来的故土翻出嗅了嗅。
她握在手里,这泥土是从枣树下刨来的,也不知今年的枣子够不够阿宝糟蹋。
心中思念,她想给家里人写封信,却无从下笔,徒增他们的担忧罢了。
与此同时,远在江玉县的沈家夫妇特地去祖坟烧纸上香,夫妻俩给沈肃的坟头磕了好几个头。
赵氏跪在碑前,虔诚道:“老爷子定要保佑你曾孙女能平平安安回来,这些年沈家够遭罪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顺遂些。”
沈方哲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惠娘吉人自有天相,至多明年,定能回来。”
赵氏心中不是滋味,“她打小就养在身边,不曾出过远门,一下子去那么远,举目无亲,定会吃些苦头的。
“你也知道那孩子,素来报喜不报忧,来信说一切安好,她怎么能安好?
“跟在一个不喜欢的男人身边,饮食能不能习惯,水土服不服,有没有生病?
“昨儿晚上我梦见她,怎么喊她都不应,脸也看不清,吓坏我了。”
说罢又磕了几个头,叨叨絮絮道:“老爷子定要保佑她平安归来,若是不管事儿,以后就不给上香烧纸了。”
沈方哲无言。
这不,许是她的威胁起了作用,投出去的求救信隔了二十多天后,可算有了回应。
快到年底时太安坊的钟家差了仆人联络上许婆子,说年底比较忙,待年后会来联系。
许婆子欢喜不已,心想只要有依托,沈映蓉定能顺利进府做妾,当即找了个由头过来报信。
她特地捎了自己做的腐乳和腌萝卜干送来,跟萧家的仆人说沈映蓉嫌饮食清淡,之前喊她做些佐粥的腐乳送来。
仆人去通报,室内备年货的沈映蓉听到许婆子过来,压下心中的激动,忙叫青禾喊她进去。
许婆子被仆人带到偏厅,魏氏遣退仆人,去守门。
沈映蓉顾不上身份,忙迎了上前,试探道:“许妈妈可是有信儿了?”
许婆子向她行礼,她连忙扶她。
“有信儿了,是太安坊的钟家。”
听到钟家,沈映蓉不禁愣了愣。
当时她把希望寄托到大理寺正冯家,却不想回应的竟然是虞部郎中钟家,倒是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