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楙是跟曹真混的,曹真是一号首辅,司马懿是二号辅臣,司马懿这突然的书信,让夏侯楙觉着诡异。
夏侯楙仔细的回想,司马懿总督雍凉和天水时自己跟他谈不上交情也没有过节,如今突然修书一封,莫非是要耍什么手段?因为满朝文武谁不知道司马懿狼顾鹰盼诡计多端。
“你家老爷没说点什么?”
“回禀大人,还有一句话让我相机转达。”冯五抬起头。
“那就说吧!”夏侯楙心里骂了一句司马懿老匹夫果然诡计多端,然后庆幸自己没有立刻打开那书信。
“我家老爷说:关外世家,成以大夫败以家族。”冯五说完就低下头,但还是用余光偷偷打量夏侯楙。
夏侯楙皱了皱眉头,似乎没理解司马懿说的这句题外话是什么意思,稍刻他伸手取过信封一边说道:“司马将军这是怀念关外的生活了。”
一点一点展开信封,只见那麻纸上写着几行错落有致的小字:是日大风起,一苦蝉摇落,一螳螂暗里伺捕,一黄雀枝头伺捕。这一则小故事看的夏侯楙一头雾水,不过他很快就发现了端倪,当即惊出一身冷汗坐直了身体。因为这些小字排列的样子,正是微起波澜的两条水纹。
夏侯楙紧紧地捏着那张麻纸,故作轻松地问冯五:“你家老爷在宛城呆地如何?”
“回大人的话,我家老爷每日加固城防演练兵马,破除民间结群流民,是谓兢兢业业。”
“哎,这些为官日常有什么说的,空下来的时间司马将军喜欢做点什么?”夏侯楙接着问。
“宛城多好水,我家老爷喜欢带着名家着作去水边垂钓。”
“好,且带信使下去领赏,通知张桂坊打一件纯金锦鲤带与司马将军赏玩!”
……
送走了冯五好一阵,夏侯楙捏着麻纸的手才缓缓松开,他猛地一掌拍在桌子上,着人立马传夏侯晚进州府听命。
再说郭敖在地牢中被司马昭折磨得不轻,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好的皮肉,这几年青楼生活过下来,筋松肉散,已然经不起此般折腾。
几名押传使对着司情局牢卒一顿训斥,然后给郭敖灌了些补酒汤,就抬着郭敖一路开往州府讯事堂。
这时候日上三竿,太阳散发出炙热的光芒。讯事堂上众人饥肠辘辘,一个个逐渐脸色暗淡,大堂上静悄悄的,每个人各怀心事。
传押使拆了司情局的一张门板抬着郭敖走在大街上,脚步生风却拖沓不一提不起速度。久未见到太阳的郭敖被太阳晒了一回,脑子里缺氧的状态得到缓解,他努力地睁开眼皮看到刺眼的光芒还有道路两旁鳞次栉比的飞檐和幌子,由衷的感觉人间真好。不过这感受不会保留太久,因为他身上那些将腐未败的坏肉在太阳的炙烤下,把一点一滴的疼痛散布到他全身的神经末梢。
州府后院夏侯楙正在冥坐,他对着一尊笑佛纹丝不动,任凭清风画扇,静水流觞。
西别驾府夏侯晚正在梳妆换衣,逢乐官手中的梳子每一次自上而下都像是要带走主人的烦恼一般,从发根至发梢,动作贯彻,通透,无遗……
冯五拿了夏侯楙的赏赐,怀里抱着一只纯金锦鲤,骑着瘦马小心地走在大街上,脸上也难免散发出洋洋得意的神采。
走到兰亭酒集的时候,刚好与抬着郭敖的押传使擦肩而过,他扭头看了一眼门板上奄奄一息的蜀谍,继续闲庭信步。
太阳移过飞檐,凉风从城外的山坡穿过街道,吹起商铺的幌子也吹起人们心中燥热的涟漪。
夏侯晚身穿别驾官服坐着双驾马车驱赶着那一阵凉风走上了长安街,前边两名小校高声喊话开道,后边跟着军司马张远威风凛凛地骑着高头大马带着十余名带刀小校。
冯五老远看到打着司马的高挑旗号,他低下头从容地从怀中掏出一方面巾遮住了自己的口鼻,像是幽灵般飘过夏侯晚的车队。
这群押传使听到有人开路,知道有大人物炸街于是抬着郭敖拐进一旁的宽巷,对夏侯晚的车队拱手作揖。
郭敖听到有人喊西别驾,于是挣着力气仰头看向街道,于是他看到了仿佛是飞在天上的夏侯晚,只有一个肩膀一个侧脸,压着一层层云朵有规律的摇晃前进。
夏侯晚突然侧头看向他,脸上微微一笑,就像是一尊笑面佛雍容不迫。
冯五正在脑海中复刻夏侯晚的样子,猛不防被一个人从暗处冲出来牵上缰绳拐进了一条小道。冯五认得这个背影,正是年轻人贾充,他显得很着急,用力地牵着马儿往前引,倒让冯五看得心生恍惚,仿佛看到多年前那个惊慌失措的自己。
“好了~小贾哥,有什么事慢慢说。”冯五悠哉悠哉地说到。
贾充停下脚步四下里看了看,就凑到冯五边上,几秒钟后他抬头看了看冯五,冯五正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他就低下头咳了一声嗓子脑袋微微下扬示意冯五你赶紧下来啊,我这可着急着呢!
冯五被这位小兄弟逗笑了,于是侧身下马站定身体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才淡然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贾充就凑上去低声说道:“早上先是少爷走到半道上被叫回州府,然后押传使又去司情局提审了蜀谍,按照刘管家的说法应该是要同少爷当堂对质……”
“你怎么会知道呢?”冯五问。
“刘管家到处找你,最后在夏侯晚的府宅边遇到了我……我俩就一块到处找你。”
“找我做什么,让你盯着夏侯晚你又到处乱跑,越是这个时候越要看紧夏侯晚他们!”
“我看夏侯晚也被叫到州府去了,这才出来找你的。”贾充的语气有些委屈。
“你就只盯着夏侯晚,难道老爷跟盐商合作的事情需要老爷亲自出马吗?你忘了我给你说的逢乐官,他才是夏侯晚做事的核心人物!”冯五对着贾充一顿数落。“再者说少爷的事情是我们能去插手的吗?我们能进去州府吗?你记着任何时候都是做好本职最为重要!”
贾充瞪了瞪眼睛,自知道无法反驳于是咬着嘴唇转身就要走。
“你去哪?”冯五问。
“去追那个逢乐官,他往天水方向去了。”贾充鼓着腮帮子离开了,留给冯五一个不再看起来恍惚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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