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这世界上,有人识趣,给他戴了高帽他就会就着台阶下;还有人不识趣,给他三分颜色,他就敢开染房。显然,眼前的三位乐官都不是前者。
乐官甲似乎在三人中最具分量,总是率先表态。此刻,他看着林若素,面露鄙夷:“女子无才便是德。你既有‘德’,又怎么来这里出丑?”
其实,这三人一直采取这种不合作的态度,最根本的原因就是他们压根就不想写这个戏折子。在太后的寿筵上献演,可不是小事。这本戏折子要是写得好了,那倒也就罢了。如若写得不好,惹得太后不高兴了,轻则丢官罢职,重则项上人头不保。尤其这还是新戏,有多少双眼睛在瞧着哪。更是有不少有心人士
等着找了毛病借题发挥。万一出了一点儿岔子,负责承办寿筵的瑞王爷,皇上的堂弟,自是无大过的,他们这些手下领旨办事的人可就不好说了。
既然,这写戏折子摆明了是一件吃力还不讨好的差事,要不是驳不开瑞王爷的面子,得罪不起瑞王,他们是绝对不会来的。而这上面还牵扯到太后和皇上,要想推托这事,让它胎死腹中,由他们开口自然是万万不能的。所以,他们就想克难林若素,让她自己知难而退,也就遂了他们的心愿。
只是,他们千算万算,偏偏漏算了林若素的个性。与这个年代的女子不同,她根本就是个不吃这一套的主儿!
即便在心里对自己说了n遍,不就是说我“有德”“无才”嘛,小事,我忍!我忍!我忍!我忍无可忍啦!
鲁迅叔叔有句话说得好,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林若素从来没打算过自取灭亡,所以她打算灭了眼前这三个一直找自己晦气的乐官。当然,林若素不会真杀了他们,不过,气他们个半死的本事她还是有的。嗬嗬嗬嗬林若素在心里恶质地笑。
眼珠一转,林若素巧笑言兮地问道:“既然三位大人不太想现在写戏折子,那就先把它放在一边吧。请容小女子给三位大人讲个故事,权当解解闷儿,消磨消磨时间。”
那三个乐官听得暂时不用写戏曲了,自然是求之不得。因为,他们也担心,万一戏折子起了头,后面也就没多少理由可以不写了。这会儿他们也抱着能拖一时是一时的想法,也就都点了点表示同意。
林若素故作思考状地想了一会儿,这才恭顺地对那三人道:“不知道几位大人有否听过这个故事,要是听过了再听一遍岂不无趣至极?不如,民女把故事的梗概先说与三位大人听一听吧。要是大人们没听过,自然最好;要是大人们都听过了,民女也好及时换个故事。”
“好。”三人不知有诈,点头同意。
鱼儿上钩了,嘿嘿。林若素在心里冷笑,脸上的表情滴水不露:“请问,三位大人有没有听过一个傻子说‘有’,笨蛋说‘没有’的故事?”
“没有。”那三人的默契倒是一致。
可惜脑子也是一致的笨。林若素在心里道。
站在一旁的玉叶反应过来,不由“扑哧”笑出了声。
那三个乐官都愣了一秒,这也才反应了过来。乐官甲气汹汹地站了起来:“大胆!”
乐官乙和乐官丙继续也跟着站了起来,继续扮演他们的应声虫的角色:“不错,大胆!”
切,我本来就大胆,只不过你们现在才知道而已。林若素在心里道。
她故意装出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也站了起来:“民女无心,说错了话,惹得三位大人不高兴了,还望三人大人恕罪。”
三个乐官见她低头认错,又迟疑起来。自己是否真是受了站在一旁的那个丫鬟的影响,听她一笑,自己便误以为林若素在嘲弄自己,一时倒也没了主意。
其实,林若素低着头,是因为她怕自己忍不住会笑起来,露了馅儿。她只好把头深深地埋下去,看着自己圆滚滚的肚皮,使劲掐自己的大腿。站在她身后的玉叶,把她的动作尽收眼底,不由又偷偷抿嘴。这位安姑娘,真是太精灵古怪了。
三个乐官,还是乐官甲率先道:“那你倒是把这个故事说完,也好让我们判定一下,你倒是真无心,还是真有意。”说完还冷哼两声。
林若素连忙道:“刚才民女的那一问,已然坏了三位大人听故事的兴致。不如,民女先给三位大人讲个笑话赔罪,三位大人听了要是觉得有意思,博得大人们的会心一笑,民女再讲故事也不迟。”
嘿嘿,如果到时你们还能坐得下去听故事的话,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