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将军如此爱护你,你可要懂事啊,莫像在家里一样……”
……
这究竟是她的叔伯还是景延年的叔伯啊?
萧玉琢翻了个白眼。
景延年扶着她的手,轻咳了一声。
萧家的长辈们纷纷闭上嘴,笑呵呵的送他们离去。
萧玉琢爬上牛车,没曾想景延年也跟了上来。
“郎君怎么不骑马?”
景延年在她身边坐下,“我们不回家。”
谁跟你回家呀?萧玉琢轻哼,她要回别院。别院是她自己的家!
“许久都没有去看母亲了,如今到了年底,我们一起去探望母亲。”景延年缓声说道。
萧玉琢微微一怔,抬眼看他。
“我没有跟母亲说,你要跟我和离的事情。母亲催了好几次,只怕你不想回去,我也未去看她。”景延年的目光落在萧玉琢身上。
萧玉琢张口结舌的看着他。
怎么个意思?想借着景夫人不知道,就当做从来没有过“休夫”之事?
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过下去?
景夫人一看她挺着个肚子,知道要抱孙子了……万一跟着住到长安城里来,那她是不是还得配合着他搬回将军府去?
萧玉琢微微一笑,“将军真是打得好算盘呐?”
景延年抬眼看她,目光温润,车窗外的阳光,透过纱帘,倾泻而入。
有光落在他脸上。辗转过他眼角眉梢,真是玉树蒹葭。
被她一语道破,景延年倒松快一笑,“闹了这许久,你也该解气了吧?就算是我以往做得不对,如今一一都改了。陪我去见了母亲,她急等着抱孙子,也叫她高兴高兴。”
萧玉琢轻哼一声,“难怪今日你会到萧家来接我,想我原谅你啊?”
景延年眉宇微蹙。
“以往郡……我叫你到萧家接我,给我在姐妹面前长脸面,你怎么不来?如今你我已经不是夫妻了,你倒忙着来秀恩爱呀?”萧玉琢翻了他一眼,“可我如今不稀罕了。”
“秀恩爱?”景延年眼眸有些深邃幽暗的嘀咕了一句。
萧玉琢扬声对外头道:“停车!”
车夫吓了一跳,连忙拽住踢踏而行的牛。
“我已经说了,以往我确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如今已经跟你道歉,也试着一样一样的改过来。”景延年抬手捉住她的手,“也许我做的不够好,但我会努力。”
“景将军,”萧玉琢把手从他手心里硬抽出来,“您没明白我的意思,您做的很好!可如今,我不需要了,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有机会挽回!我喜欢您的时候,您不稀罕理我。如今我没了您也能过了,您就不要再纠缠了。”
景延年脸色一僵,嘴角的笑意一点点消散。
“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和离的也不在少数,您就别拿我肚子里的孩子说事儿了!”萧玉琢一脸正经。“我是不会去庄子上的,该怎么跟景夫人解释,那是你自己的事!别借着这么个机会,就想把我拉回将军府去。我好不容易出来了……”
“什么叫好不容易出来了?”景延年眸色暗沉。
萧玉琢微微皱眉,“先前我们不是相处的都挺好的么?你做你的大将军,我做我的萧家娘子。你闲来无事的时候,给孩子弹弹琴,念念书。完了还是你过你的,我过我的。这样互不相干的,我以为咱们能一直这么和睦的相处下去?”
景延年眼眸冷凉,眸中似有暗潮汹涌。
萧玉琢忽略他的情绪,继续缓缓说道:“可您还是不知足,非要打破这种关系!您想更近一步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萧玉琢,”景延年目光紧紧锁定在她身上。“你的想法越来越奇怪了,让我不禁好奇,一个人的性格为什么会经历这么天翻地覆的变化?”
萧玉琢微微一笑,“我当初就告诉过您,这事儿,得问您啊!”
景延年倾身靠近她。
萧玉琢猛的往后仰,脊背已经贴在了车厢壁上。
他的脸近在咫尺,呼吸都能扑在彼此的脸上。
萧玉琢在他锐利的目光之下,竟微微有些紧张了,“我不屈服,你还想用强啊?”
她说着,挺了挺自己的肚子,以示威胁,顺便亦壮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