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贲眼睛盯着蒙毅,眼底满是暧昧。
蒙毅动作微微一顿。
蒙恬眼皮狠狠一跳。
——大概率不能。
关于这个问题,他不止一次问过蒙毅,他的好弟弟不是避而不谈,便是能推便推,一度让他怀疑他的好弟弟不喜女人好龙阳。
可问题是大秦民风开放,他也并非顽固不化之人,曾有人向蒙毅送女人被拒收,便动了歪心思,送了几个清秀少年到他府上,后来的结果是少年被蒙毅丢出去从军,而送礼之人被蒙毅一贬再贬,至今都在苦寒之地打转转。
不喜欢女人,也并非龙阳之好,他这位好弟弟的终身大事怕不是终身难成。
蒙恬长长叹气,又往嘴里送了一口酒。
——都道长兄如父,但毅儿执意不成家,他这位如父的长兄也勉强不来。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王贲眸中精光微闪,“还是不好回答?”
蒙毅蹙了蹙眉,“没有不好回答,只是不知如何作答。”
“阿父阿娘夫妻恩爱,大兄与嫂嫂两情相悦,上将军的婚事虽一波三折,但最终也得圆满。”
斟酌片刻,蒙毅缓缓开口,“我见你们如此,便也想寻一知心人与我共度一生。”
王贲来了兴致,“你的想法不错,但两情相悦可遇不可求。”
“我知可遇不可求,所以才耽搁至今。”
蒙毅十分坦荡。
“我将门出身,官拜上卿,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似我这般,又怎会为旁人的眼光而草草定了自己的一生?”
迎着王贲探究视线,蒙毅声音坚定且认真,“上将军,蒙毅不愿将就。”
“一如上将军当年宁愿抗旨不遵,也要那位亡国公主。”
“蒙毅与上将军一样,终其一生,只娶自己心爱之人。”
·
“你呀,简直胡闹。”
鹤华伸手戳了下王离脑壳,“你阿父回来了,你不给他接风洗尘,还留在宫里做什么?”
排演祭祀大礼比上阵杀敌还要累,王离累得不轻,靠在引枕上,脑壳随着鹤华戳的动作来回摇晃,“嗐,他用得我给他接风洗尘?”
“等着吧,他抵达咸阳城的那一刻,便会有无数人得到消息,然后拜帖跟雪花似的涌入府上,去给他谄媚行礼接风洗尘。”
“我才不喜欢这种场合,我不去。”
王离抬手从案几上拿了个果子,咬着果子道,“明日我是亚祭,是重要性仅次于你的人物,我还是留在宫里排练吧,免得明天出什么乱子。”
“你会害怕出乱子?”
鹤华不信。
王离道,“当然怕。”
“这比上战场打仗可怕多了,我第一次上战场都没这么紧张。”
王离三两口吃下果子,侍女递来帕子,他擦了擦手指与嘴角,整理着衣物往鹤华的方向靠了靠,“我跟你说,我怕的不是我出乱子,我怕的是你出乱子。”
“放心好了,我才不会出乱子。”
鹤华斜了一眼王离,“明日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之一,我怎会出乱子?”
王离道,“你别把话说太满。”
“这几日一直在下雪,哪怕明日天气放晴,天气只怕也是冷的。”
“天气冷,便意味着地上会结冰打滑,若只是结冰,倒还没什么,可明日咱们穿的是礼服,又厚又重又难行,穿着这样的衣服走在结冰的地毯上,你确定你能步步走得稳当?”
王离提了提自己身上厚重的礼服,抬头问鹤华,“你确定?”
“。。。。。。”
这还真没办法保证,但她早有准备。
鹤华悠悠一笑,“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呢?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说话就说话,骂人做什么?”
王离有些不满,“我还没说你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呢,你倒先嫌弃我莽夫之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