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圆回来之后,好像自己的世界彻底的乱了,一切原本以为的美好,一样样地破碎在自己的面前。
为什么?
为什么苏钰就是喜欢顾锦圆,明明自小她就跟在顾锦圆身后,每一回都在的。
为什么赵柔明明只是个婢女的身份,赵家的人却那般宠她,竟真的将她当成赵家的外甥女来看待,而她在顾锦圆的身边就像是一只丑小鸭!
为什么哪怕到了如今这个局面了,还是会有人愿意帮助顾锦圆。
还是那样一个似乎只有在梦中才能见到的男子。
为什么顾锦圆的命就那么好,随便遇到一个人,都是她连攀都不敢去攀的人物。
为什么?!
为什么就连一向聪慧的娘,一向很睿智的爹爹,都没有办法惩治她?
顾锦月不明白,她陷入了深深的内耗,感觉自己好像怎么努力,都够不上顾锦圆的一根手指的感觉,让她太挫败了。
老天为什么这么不公平。
而现在,她连这个屋子都不敢出去。
哪怕明明知道府里上上下下已经下了严令不许谈论那天的事情,可她总能感觉到那些人异样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后背上,让她只想着快点儿逃,逃到树荫底下,逃到墙后面,逃回自己的屋子。
“月儿,”柳氏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女儿,只是看着她的样子,就觉得心疼得无以复加,“你放心,只要还有娘在,娘一定会让你抬头挺胸地走出去,你是顾家的小姐,你还有爹娘,你一定会比顾锦圆站得高,走得远。”
“娘!”顾锦月终于回过神,目光有些呆滞地看着柳氏,“她现在手里有钱,还认识裴大人那样的大人物,而我,除了一身狼藉的名声,还有什么能跟她比?”
这一句话将柳氏给问住了。
可是看着女儿灰败的眼睛,她心头灵光闪过,“谁说的?如今你父亲恨她入骨,她就相当于是一个孤女,就算是有钱,她能守得住么?
稚子携重金过市,那是自寻死路。而你说的裴大人,我问过你爹爹,这个裴大人为人清正,素有贤名,那日的事情别人不知道,你我是清楚的,大约刚好碰巧,那位裴大人路过。
以他那样的人格,自然不会见死不救,出来作证也说明不了任何问题,且那日他们也并未有过多的交流。”
“真的?”顾锦月骤然恢复了光彩,忽而用力抓住了柳氏的手,像是难以相信似的看着她。
“自然,”柳氏给了女儿肯定的回复,“而且你想想,她们母女的风光都是靠着赵家来的,如今赵家倒了不说,最要紧的是,让陛下打从心底里起了厌恶之心,这样的人家谁想沾染?
裴大人到底才到吏部,根基还不算稳,这样的情况下,怎么可能会主动去沾惹与赵家有关的人?”
这话彻底击中了顾锦月的心。
柳氏又如何不懂自己的女儿,她用力将女儿的手一捏,“月儿,你要振作起来,不管怎么说这裴大人是你父亲的上司,咱们家与裴家才是真的有关系。
眼下最要紧的是将你身上的这一身污名洗刷掉,只要能让你清清白白地出门,什么样的前程咱们挣不到?
与苏家相比,别说现在还身无功名的苏钰了,就是他们宝贝着的那个苏铭,也不配给那我裴大人提鞋,你可明白娘的意思?”
顾锦月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一双眼睛瞬间充满了神采,“娘,你是认真的吗?我真的……我真的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