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仅仅是通过一队粮车就判断出了袁军的整个计划,并且清楚夜里齐山会聚集大股的北国军,因此果断选择火攻,这一切对时机的掌控、战局的判断都有着极高的要求,可他只是在转瞬间就完成了。
这才是天花板级别的谋士。
陈宫办不到呀。
林墨抬眼望着天边,觉得自己也办不到。
“怎么样允文,现在袁谭被逼的退回去了,我们是不是该大举压上还以颜色啦?”吕布看着林墨挑了挑眉,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老岳父啊,真是不能大胜仗了是吧,他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这里拥有着绝对的地利,贸然放弃只会重蹈袁谭的覆辙。”
林墨一点也不急,因为他知道袁谭很急,作为一个历史上没能争位成功的人,在这个时候心心念念都是自己的世子大位。
“我这不是担心曹操顶不住袁绍的四十万大军嘛,你要知道,他一旦溃败,我们可就没机会了。”
吕布的话不仅仅是立场问题,其实也让林墨重新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眼前的官渡之战,跟历史上的完全不一样了,说曹操溃败的可能。其实还真是不小。
他现在考虑问题总是愿意站在先知角度,总是觉得袁家内部矛盾是他力的重点,可实际却是一旦曹操崩盘就会像老岳父说的那样,这几万人没了活路。
林墨重重的叹了口气,可能确实应该借助这股优势先把营寨往前推进一些。
营寨前移不仅仅是为了提升士气和打压对方的军心,有时候战术的应用也会更灵活一些。
林墨看了看齐山和巨洋水,始终不舍得放弃这天然的地利,“再缓缓吧。”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双方都进入了静默期,除了彼此探路的斥候不小心被对方抓住,几乎就没有任何的接触战了。
直到半个月过后,一名斥候急匆匆的跑进了中军帐内。
“禀温侯,属下昨夜探营后在袁营外现车辙印,天亮前终于见到有粮车从袁营开出,一路追踪之下,终于找到了袁军的粮草大营!”
这个消息如同一颗深水炸弹直接在中军帐里炸开了,众人无不紧紧盯着那斥候。
吕布激动的直接站了起来,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他,“快说,在何地!”
(本章完)
田丰捋着短须,认真的分析了起来,“在下怀疑,一开始那场中伏本就是林墨有意为之,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进军驻扎,所以他才会提前抢占了齐山。”
袁谭眼珠子转了转,似有一定的道理。
“所以,如今我们大败,后退十五里,吕布也是有可能将营寨推进,即时没了这地利,我们便可挥出兵力优势。”
闻言,袁谭眉头皱了皱,反问道:“可是有了我们的前车之鉴,只怕林墨未必会轻易上当,他也明白一旦挪营便会丢了这地利。”
就连袁谭都知道吕布一旦往前推进个十几里地便失去了巨洋水和齐山两条天然屏障,理论上应该不会这么愚蠢才对。
“公子所言极是,所以我们需要用点饵料,这一点倒是辛评给的灵感。”田丰微微一笑,颇为从容。
“先生是想将粮草大营的位置暴露给吕布?”
只是简单的思索过后袁谭就想到了这一点,“我明白了,辛评以粮草诱骗林墨失败了,若再以粮草大营坐饵,林墨定会觉得,刚刚才用过,必不会一计二用,反而容易上当?”
听着似乎挺靠谱的,但袁谭心里其实依旧不认同。
粮草大营距离大寨三十多里外,地势不算险峻可只有一条通道,遑论是林墨这种知兵之人,就算是自己也不会贸然对这样的地形产生想法。
“让他找到粮草大营只是第一步,第二步的关键就要靠营中一人了。”
“谁?”
田丰倾近几分,低声道:“张扬。”
“张扬?”
袁谭越的糊涂了,“先生是怀疑张扬诈降?”
“说实话,一开始我确实不相信张扬的诚意,不过后来他敢直面公子要求领回魏续和侯成的尸体,又不像假的。”
田丰长长的叹息一口气,“不过也不重要了,不管是真是假,我自有办法让他骗过林墨去偷袭我们的粮草大营。”
“请先生示下!”袁谭当即来了兴致,真要是能把吕布的大军骗去偷袭粮草大营,保管他有去无回。
田丰还是很谨慎的,说之前不忘走到军帐外确定没人偷听才转身走到袁谭面前,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了一番。
袁谭越听越兴奋,尤其是听到对张扬的利用,更是瞳孔骤然一聚,连连击掌,“妙啊,太妙了!此信一出,不管张扬是真降还是诈降,林墨必然不会相信他的话,先生在粮草大营布的局也就自然而然的起了作用!
先抛诱饵,再用诈降,最后收网,好一出连环计!”
袁谭兴奋的搓着手在大帐内来回踱步,果然高人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这要比辛评的用计高明多了呀。
难怪父亲在临别时多番叮嘱我要听从田丰的建议,虽然为人有些迂腐保守,但用兵确是一把好手。
原本因为大败而心底一片荒凉的袁谭,在得到田丰的指引后,便觉得迎来了一阵及时雨。
好一会功夫过去,他稍稍冷静下来才对着田丰躬身作揖。
“公子何故行此大礼?”田丰连忙搀扶。
“先生大才,我自当以国士相待!”开玩笑,这不只是破吕布这么简单好吧,简直是救了我一命啊。
“公子言重了,在下身受主公大恩,肝脑涂地也要竭诚相报。”田丰得了如此盛誉,心里也是感慨万千。
他是真希望这番话能从袁绍的嘴里说出来,可惜啊,如今袁绍身边小人太多了。
不过田丰是个心里豁达的人,只要最后能为袁家出了力,便是没有辜负这份知遇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