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嫂的身上,也有坏东西呢!”
孙春雪脚底一顿。
后背窜出了汗。
这时冯氏才想起她来,狐疑道:“对了老大媳妇儿,这锅不会是你弄的吧,还有你这两天咋总恍恍惚惚的?”
孙春雪吓得肩膀一缩:“没、没啊娘,我可没拿锅熬药啊,您和老大都不许我乱吃药,我……当然不是我弄的。”
冯氏无奈沉脸。
她提药了吗。
看来这老大媳妇,果然是偷摸喝药了。
想着她为了怀上孩子,都快闹出心病了,冯氏便没戳穿她,只是把锅扔了。
又换作语重心长道:“不管你熬没熬药,娘都要嘱咐你,是药三分毒,那玩意不能乱吃,你这身子康健,早晚都会有孩子,要是拿药瞎折腾坏了身子,那才是得不偿失。”
孙春雪心头莫名一热。
把头垂得更低了:“知、知道了娘……”
这时,姜丰年也觉得媳妇不对,正要追问,孙春雪害怕,赶紧就往茅房跑了。
其实婆婆说的道理,她不是不懂。
蹲坑时,孙春雪就在琢磨,好像自打喝了这药,她就总觉身子发虚。
就连现在蹲个茅坑,腿肚子坚持不了一会,就要打颤……她以前可是蹲过半个时辰的啊。
这些也就罢了,关键是她脾胃也不好了,昨个儿夜里,姜丰年熄了油灯,本来要和她为了孩子而“努力”。
谁知,她这肚子忽然就叽里咕噜起来,然后砰的炸出个响屁,熏得被窝庞臭。
姜丰年硬着头皮忍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没忍住,跑到外头透气去了。
孙春雪不由脸红,这药真是伤身,又伤心啊。
不过一想到这药贵,且前阵子白氏又差人捎来了一大包,她怕糟蹋了娘的钱和心意,还是舍不得停药。
正难受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叫门声。
“亲家啊,你们在家不,快给我开开门。”
“我来看看我闺女啊。”
闻声,姜家人都是一愣。
这声音咋像白氏。
可白氏向来看不上姜家,从不登门沾边,她来能有啥好事。
等姜丰苗跑去开门时,就见一个身穿绿袄红裤、佝偻着罗锅腰的老妇,正呲着黄牙冲他笑。
“我是你大嫂她娘,看你跟个瘦鸡崽子一样,就是老五吧。”白氏笑起来是一脸刻薄。
丰苗皱了眉,忙朝屋里使个眼色,还真是这老逼登来了。
孙春雪这会儿也正惊讶,顾不上揩干净,就从茅房跑出来。
“娘,您咋来了,大冷天的,快进屋坐。”
她倒是觉得高兴,只当娘对婆家有了好感,正好两家也能缓缓关系。
可姜家众人却只觉得晦气。
毕竟老大刚成婚时,这白氏是咋辱骂姜家,又逼闺女搜刮婆家的事,他们可都还记得。
冯氏懒得起身去迎,只不咸不淡地指指炕沿:“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亲家来了,快进屋坐吧。要是脚臭不方便脱鞋,那就别上炕了。”
孙春雪想起前几日婆婆刚买了茶叶,正急着要泡给白氏喝,姜丰年就过来摁住她的手,只打了碗凉水塞给她。
他们北地的庄稼户,就没有喝茶的习惯,只有村里三两家条件好的,才能附庸风雅,买上二两回来。
“要是给你娘泡茶,那不摆明了告诉她,咱家闲钱多了吗,你是生怕你娘又不动歪心思是吧。”姜丰年低声道。
孙春雪心虚地垂了垂眼。
“等会儿……咱家有银子的事,你没跟你娘说吧。”姜丰年有种不好的预感。
孙春雪也不敢搭茬,赶紧往屋里送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