捐的粮食不可能全都入了粮仓,更不可能会惠及百姓。
只怕又是衙门为了谋私利,巧取的名目罢了。
小糯宝叉腰发令:“大伙听窝糯宝说,从今日起,你们都这么做……叽里咕噜……余下的交给窝就好,保证村子不交粮也不会有事!”
听到糯宝的叽里咕噜,大伙原本还惴惴不安的心,一下子像吃了定心丸,这就有了底气。
一个个用力点头,这就回家准备去了。
“走,听糯宝的!”
……
三日过后,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走过村路,咯吱咯吱的慢悠悠,后面跟着一群官差。
正是田知县亲自带人,挨个村子收取捐粮了。
有着知县亲临,各个村子都不敢抗拒,实在凑不上米的,只好拿着银子家当来抵。
所过之村,都是一片低泣。
眼看就快要走到大柳村了,这时,马车内传来一阵娇软女声,听得官差们心底发痒。
“大人,前面就是那个该死的大柳村了,全是一群刁民,您可得帮柳儿好好出出气。”
说罢,抹着廉价粉脂的女子,这就倒在了田知县的身上。
哄得田知县肥脸一笑。
此女子正是先前桃源村的张家儿媳,白柳。
白柳摸着手指上的疤痕,目光透着恨色。
那日她和云梅,还有婆婆张大娘去大柳村闹事不成,反被报官,于是便因为窃物罪,当街受了拶刑,夹得手指寸断。
好在她容貌算是出挑,受完刑后就被田知县看上,有了几日的侍奉机会。
眼下,白柳已经假装称孕,得以进府做了小妾。
在听说捐粮一事后,便立马撺掇田知县刁难大柳村,好一解她心头之恨。
于是白柳扶着额头,又继续怂恿道:“先前闹匪时,柳儿可是亲眼看见,有一个富贵公子救了他们村,还带了好几大箱的吃食,赠与他们村不知谁家,反正他们村若是敢不捐足数,就定是跟您藏私呢。”
田知县对她的话半信半疑,但还是摸着她的手笑。
反正区区一个村子罢了,刁难几下,为搏小妾一笑,也不算过分。
“放心吧柳儿,本官让大柳村拿两千斤出来,肯定能折腾死他们,这不就是给你出气了吗,你只管放心把孩子生下,生完后重重有赏!”
白柳摸着肚子心底一虚,但还是迎上了田知县的一脸猥琐。
俩人很快,就在马车里发出唧唧的口水声。
外面的官差听得起劲。
他们其实都知道,这一趟征粮,不管弄到多少,最后都只会进了田知县一人的口袋里。
先前,田知县本想趁着肺血病,赚一拨黑心药钱,谁曾想,被个“神仙娃娃”断了财路。
所以眼下,才又想了这新法子。
待粮食到手,田知县转手卖给各大米铺,就以城里现在的粮价,赚个几千两不成问题。
到时候别说是白柳,就算是红柳青柳黄柳,他也养得起不知多少个。
有几个良心未泯的官差,都暗暗咬牙唾弃,手上一用力,就故意拽疼了马脖子。
田知县正得意呢,马车突然猛一颠簸,差点给还在啃嘴的二人甩出去。
“怎么回事!”田知县摁着白柳脑袋,撑回了座位上。
白柳眼冒金星:“……”
官差们忙道:“哎呀大人,不怪我们啊,是地上突然有个坑,马崴脚了。”
“我看是你们脑子有坑,不知道挑好路有吗,得得得,少废话,赶紧进村。”田知县气得抹嘴骂。
待马车驶到村口,田知县喘了口气。
他正要挪着肥身子下地,然而才刚一掀开布帘,就被眼前之象惊了一下。
只见大柳村的村民们,此时都穿着破衣烂衫,拿着破碗,全村一副乞丐模样,正集体走出村口。
田知县懵圈挠头。
他们村咋都成了要饭的?这是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