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们都夸他天资聪颖,又勤奋好?学,假以时日,必能如郎主般高中皇榜,叹只叹衡州的私塾中没有高师指点,亦无古籍藏书可?供翻阅……”
又是一把鱼食由郑明存的指尖漏下,传来水波些?微荡漾的声音。
他向来没有什么耐心,只抬眼觑了她一样,眸光中带了些?威压。
“说重点,求什么。”
徐温云肩头微耸,薄唇轻抿,沉默几息后,挺得笔直的身躯,深匐下去,额头触地,带了几分坚定决然道。
“……妾身有个不情之请。
郎主能否将我那两个弟妹,接来京城看顾?只要郎主能够准许,妾身此生必结草衔环,以报大?恩!”
这个要求,属实有些?出格。
毕竟就算是感情甚笃的亲姐夫,也不见得有几个能愿意如此照拂小舅子与小姨子的。
可?郑明存心中暗衬了衬,又觉得并?无不可?。
他倒是见过徐温珍与徐绍几次,那二人和徐温云是一根秧苗上长出来的,都是好?掌控,易拿捏,不多事?的性子……
他云淡风轻道了句,
“容国公府家大?业大?,无妨多添两口人吃饭。
接来便?是。”
“多谢郎主!
妾身今后必定安守后宅,为郎主分忧解难。”
郑明存乐得看她这幅感激涕零的模样,果然是小门小户中长出来的,只要他从手?指头缝里漏出些?恩惠,就足以让她感恩戴德了。
郑明存唇角微勾,泄出丝蔑笑?。
此时复又想到?些?什么,挑眉问道。
“对了,与你相好?那男人,你可?知他去了哪里?现?下派人去追,还?能赶得及灭口。”
这摆明了要斩草除根的架势,使得徐温云刚溢出来的喜悦瞬间湮灭,她心中一凛,赶忙起身回?答道。
“郎主恕罪,妾身实在不知。
我与那人大?吵一架后,他拍拍屁股就跑了,一句话也没有留。”
郑明存闻言,眼周骤紧,眯着眼睛看她,语气寒森。
“现?可?不是你心慈手?软的时候。
此人不除,贻祸无穷,今后若有朝一日跳出来认子,呵,死得可?就不只他一人了。”
徐温云咬死不认。
“郎主所言,妾身又如何?不知,那人确是个脏心烂肺的,妾身也恨不得他去死。
他除了在榻上同我纠缠,白天压根就不怎么搭理我,估摸着也就是想占占便?宜,同我做一场露水夫妻。什么籍贯何?处,家住何?方……这些?压根就未见他提及过分毫,现?就这么走了,都没地方寻他算账去。”
郑明存闻言,脸色愈发难看,他仔细观她神色,却又看不出丝毫端倪,且据那车夫所说,这二人在白天确实没有什么交集。
“知道了。
此事?我自会处理,你且先下去吧。”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回?廊处不见,郑明存才由鼻腔中重重哧出了口气,端起置架上的那盆鱼饵,连碟全部狠狠砸在了水面上!
水花飞溅,池中的十数条红金鲤鱼受惊,纷纷甩着鱼尾仓惶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