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砚禧早习惯她这脾气,随手拽来毯子给她垫着。
她安静了一会儿,又嚷嚷起来:“腰酸,腿也酸,我累了。”
李砚禧又抱着让她躺下,双手抓住她的脚腕放在肩上,让她整个人都能躺在车厢里。
这一回,她不喊累也不喊疼了,哭哭啼啼骂骂咧咧又说受不了。
李砚禧没再理会,连续几次将她弄睡过去后,快速收拾了下,钻出车厢继续赶车。
天很快亮了,离饶州主城还远,李砚禧没有在路中的县城停留,径直往大路上走。
他到底是年轻,赶了一天一夜的车仍旧清醒着,直奔饶州城方向去。
傍晚时分,车厢中传出微弱的声音:“李砚禧……”
他早做好被打被骂的准备,心未慌一下,扭头拉开车门往里看去,却见车里的人脸颊又开始红得不正常。
“李砚禧……”李扶萤低喘着唤。
好厉害的药!
李砚禧眉头紧皱,腹下的火苗又被勾起。
天已暗了,四周无人,但若是停下耽搁,恐怕又要多走一夜路。
他抱起车厢中的人,往她身上遮了薄毯,一手拽着缰绳,一手拦住她的腰腹,粗喘着往前去。
扶萤哭叫过几回,又蜷缩在车厢里睡着了。
第二日,日暮前,马车终于抵达饶州主城。
扶萤睡了几日,此刻吹着车窗钻进来的风,清醒了不少,脸上的红晕全消散了,但脸色却不大好看,一直沉着。
李砚禧还不知她醒了,通过城门盘查,抵达客栈后,打算将她从车上抱下来,一推车门,却瞧见她阴沉沉的眼神。
“让开。”她嗓音有些沙哑,怒气却不小,戴上帷帽,扶着车身,慢吞吞下了车,挪着步子往客房中走。
李砚禧跟在她身后,拿着大包小包行李跟进客房中。
她坐在了床上,李砚禧看她一眼,放下包裹,转身要走:“我去叫吃食和水。”
“站住。”她冷声阻拦。
李砚禧回过身,直戳戳站在房中,垂着个头。
扶萤看他那副老实得不得了的模样,心中越发恼火,低斥一声:“你给我跪下!”
他不辩解,噗通一声便跪在了房中。
李扶萤气得起身拿着桌上的马鞭,照着他的后背便是重重一下:“你这个狗奴才!我打死你!”
他直挺挺跪着,一丝声音也未发出。
“狗奴才!狗奴才!狗奴才!”扶萤边打边骂,似乎每一鞭都落在那些不堪入目的记忆上,只要这样打下去,就能将那些记忆全都打破,“你这个狗奴才!叫你以下犯上!叫你以下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