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鹤嗤笑一声,“很棒。”
“我、我、我知道错了。”她越说声音越小,还很委屈,“我本来每天至少四个时辰的,但那个剑谱我实在看不懂。师父又不在,大师兄跟我差不多糊涂,我埋头练却一点长进也没有。所以我就……我就这样了。”
桑音嘟嘟囔囔,“我知道错了,我明天开始再也不偷懒了。”
她边说边偷瞥师兄神色,结果被逮个正着。
“我、我……”
“行了。”闻人鹤冷声打断,“我只教一次。”
桑音倏忽抬头,眼睛一亮,双手将剑奉上。
闻人鹤微怔,目光扫过倒映月亮的长剑,指骨刺疼。
“师兄?”
他回过神来,“不用了。”
他背过身去,折了半截荼灵花枝。
桑音连连后退,乖巧坐上石墩,有些兴奋。
闻人鹤握紧荼灵花枝,心绪不宁。他极力压下心底莫名的情绪,乘风而起。
花枝在手,似长剑般气势逼人。
瞬间,荼灵花漫天。
大小姐
慕时自小便睡不安稳,白天看到许多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晚上便开始做噩梦。
母亲不让她告诉别人,只是默默为她备下许多安神的东西。不知道是因为银铃草安神的功效强,还是时间推移产生的变化,她越长大,这种情况便越少出现。
直到十五岁那年,“天眼”觉醒,她没按耐得住好奇心,看了“大哥哥”的记忆。
后来便整夜整夜地做噩梦。
“不要!”
被人拖进密室,困在结界里,一群人围了上来,要挖她的眼睛。
“不要!”
她从睡梦中惊醒,汗水打湿了被褥。
房间里和外头都是黑漆漆的,她独自蜷缩,带着惊魂未定的恐惧和从四面裹挟而来的孤寂感,忽然很想哭。
闷得慌,她摸黑从床榻上爬起来,推开了窗户。清风夹杂着荼灵花香扑面而来,她仰头望着弯弯的月亮,眼泪不可控制地挤占眼眶。
不知道母亲和爹爹怎么样了,还有哥哥。
闻人鹤是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他走路没声,也或许是她没注意到。她下意识抹眼睛,奈何皎英缎也不沾眼泪,她更加慌乱。
这破衣服,她心想。
闻人鹤看看她,又看看天上,看月亮的一般都是……
“想家了?”
慕时眸光微滞,“你怎么知道?”
“猜的。”
她用手抹干净了眼睛,“师兄也会想家吗?”
“我没有家。”
慕时:“……”
她抿了抿嘴,可惜话收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