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慕心周身颤栗,用力推开他。
“这就受不了了?冯权,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如今你跑过来跟我说,我作践自己,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对我?又是以什么身份,跟我说这句话?”
“心疼”二字镌刻在冯权眼底,其中又夹杂着一丝不解。
“我知道,你怪我在别院抛下你,可就算再来一次,我还会做一样的选择。县主金尊玉贵,不说呼风唤雨,有长公主在,定能护你一世无忧。在下不能理解,区区一个冯权,真能令你伤心堕落至此吗?”
“皇亲国戚在你眼中是蜜糖,于我而言,是焚心蚀骨的砒霜。”许慕心凄然一笑,“罢了,我跟你说这个做什么。是我一厢情愿,而今你我已成陌路,便各自安好吧!”
她转身回房,冯权追过去,“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一踏进去,幽幽情香扑面而来,哪怕隔着刺绣屏风,床榻上皱巴巴衾褥还是尽收眼底。
他定在那,进退两难。
许慕心抬手推倒屏风,回身冷笑。
“大人不愿离开,是想等药效上来,与我在此处颠鸾倒凤吗?我倒是没什么,就怕大人心有芥蒂!”
冯权颀长的身体猛地一震,别开眼,逃也似的跑出门。
许慕心扶着椅子坐下来,心中荒凉得无以复加。
冯大人,就此别过。
薄暮冥冥,霞光点点。
马车停在未晏楼前,从上面下来一位中年男子,身穿一件半新不旧的墨蓝滚边长袍,信步走入大堂。
“你们东家在吗?”
姜白觉得此人面生,笑着回道:“东家在忙,老爷想吃什么,吩咐小的就可以!”
“我不是来吃饭的,你们东家是我女儿,我今日到访,是想看看她。”
“啊!是元老爷啊!”姜白堆笑道:“东家在楼上,我带您过去!”
夏日快到了,元稚盘算着做一些冰酪,拿出去售卖。抬头想一会儿,再低下头,在纸上写上几笔。
此刻,一张宣纸已经记得满满当当。
她换了张新的,正要下笔,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东家,元老爷来了!”
元稚手一抖,父亲,他来做什么?”
“请他进来。”
门从外头打开,元璞抬脚进来,看了看四周。
“早听说你开了一家酒楼,这还是为父第一次来,看着确实不错。”
元稚搁了笔,起身相迎。
“爹怎么有空,到我这来?”
元璞坐下,接过她手里的茶,不满道:“你因贵妃娘娘的事,赌气不回娘家,爹爹想你了,只能来这见你。”
元稚笑笑,“女儿想回去的,只是近来事情太多,腾不开身。”
“确实忙,不仅忙酒楼的生意,还忙着调查你母亲的身世。就连豹韬卫的事,也想沾染一二。”
“父亲怎么知道……”
忽的,她脑海中闪过一瞬灵光,顿时开悟。
“船只遇袭,青州之困,是您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