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走到御庆宫正殿,安顺朝殿内侍候的宫人挥挥手,宫人们会意退出。
皇上正位端坐,南宫聿坐在右侧的紫金檀木椅子上。
燕衍像模像样的叩首,“臣弟,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吧。皇弟不必再做违心之举。”燕浔说话一针见血。
自他坐上皇位,燕衍表面伪装恭敬,背地里谋划着龙位。
他一次一次的给燕衍机会,放过燕衍一回又一回。他总是想,燕衍不会真的谋朝篡位,只是不甘心,闹腾几年就能明白过来。
事实证明,是他错了,是他的姑息使燕衍一步步走入歧途。
当年传位遗诏是父皇亲笔所写,他侍疾榻前,未有任何蛊惑之言和逼宫之举。
燕衍为一女子消沉颓废,先帝对他彻底失望。
是他心软,不忍燕衍知道真相,给他的后半生再添遗憾。
如果他早几年告诉他,甚至警告燕衍的不臣之心,燕衍应该会收敛,不会自欺欺人到今日地步。
“皇兄是什么意思,臣弟不明白。”燕衍站起身,瞥眼南宫聿,故作不知。
他没拿虎符,南宫聿在燕浔面前说他谋逆就是诬陷。
哎!
燕浔心中一声叹息。
这么多年燕衍对他虚情假意,燕浔不愿再想,此刻也不想多听。他眼神晦暗,朝南宫聿挥挥手。
南宫聿一贯清冷的容颜抬起,言简意赅道:“衍王觊觎本王的虎符,欲取之。臣及时察觉,方没有丢失虎符。”
“南宫聿,你这是诬陷!”
燕衍怒目。心想,南宫聿软硬不吃,只有与皇上打感情牌才有用。
他转眸变换眼神,放缓语气对燕浔说:“皇兄莫要听信谗言,臣弟要虎符何用?南宫聿平白诬陷亲王,该当重罪。”
早知燕衍会是这番言辞,燕浔垂眸不语。
他半月前便收到宫外暗探的情报,燕衍在燕瀛和南岳大战后,与南岳三皇子过往甚密,并在允州属地及附属三郡大量揽财。
他是亲王,荣耀、尊贵、封地、食邑哪样是少的,突然集结财帛、拉拢邻国想干什么还用问吗?
燕衍的反应都在南宫聿的意料之内,皇上所得到的情报也是他预先安排人引皇上的暗探过去查的。
南宫聿稍扬手,安顺端来预先准备好的清水。
“为防有人偷盗虎符,本王用一种特殊的药水浸泡了虎符,碰过虎符的人将手放入清水中,就会呈现红色。”南宫聿慢慢说着,每一字都清晰可闻。
燕衍每听一个字,心就颤一下,努力回忆着他当时伸手有没有碰到虎符?
南宫聿清冷的眸光闪过凌厉,瞅着燕衍姗姗道:“衍王可将双手放于清水中,自证清白。”
安顺端着水盆走近燕衍,心里钦佩南宫聿到五体投地。
摄政王三言两语将衍王推到悬崖边,不跳不清白,跳下就死了!
燕衍心里恨啊。
整个水盆子都端到他胸前了,这是洗手吗?
这分明是不洗就要倒他身上的意思。
抬眸看看正位上脸色晦暗不明的燕浔。他若言词拒绝,在燕浔心里就坐实了对虎符的觊望。
燕衍咬牙,心一横,存着一丝侥幸,将手伸进清水中。。。。。。
手指红了!
“红了!红了!”端着水盆的安顺兴奋地差点把一盆水掀燕衍脸上。
燕衍右眼皮突突跳,哪还顾得上安顺的态度,扑通跪到地上,忙作懦弱糊涂状,带着哭腔道:“皇兄,臣弟糊涂啊!是南宫聿设下赌局,用虎符做赌注诓骗臣弟,再到皇兄面前诬陷,臣弟冤枉!”
见衍王只顾伸冤,安顺蹦到嗓子眼儿的心归位了。
所有人都知道他安顺是皇上的人,他的一举一动一句话都代表皇上。要是衍王借他开心之举大做文章,质疑到皇上身上,他百死莫赎。
安顺端着水盆,呲溜退出大殿。
出了大殿一阵清风吹来,他死而复生般长呼一口气,刚刚差点变成骨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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