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强忍着泪水,身体蹒跚,只是默默的将地上乱掉的物品慢慢的整理。
天泽站在那里,整个人似乎也是想要过去帮上一帮,特别是看到那个弯曲吃力的背影,可是不知为什么终究还是没有动!
没有动,心中却又是恨着自己。
多少年了,自己一直住在这破庙之中,困苦的生活倒是不说,但是从自己记事起,或者自己能听明白别人的话起,每一天都是活在莫名其妙的被人排斥和自卑之中。
“看他脏的!”
“我娘说他是野种不让我们和他一起玩!”
“嘻嘻,野种!”
“没有爹的野种,我们丢他!”
“哈哈~”
恍惚间又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天泽不知不觉握紧了拳头,突然道:“娘,我到底有没有爹?”
那询问之声越来越小,到最后天泽连头都低下去了,发丝垂下,恍惚的眼神被遮住了。
妇人身体猛然怔
住,这简单的问语却让人听来多么的讽刺,谁人能没有爹?不知什么时候天泽连这个人人皆知的道理都开始怀疑了。
问自己有没有爹?简直可笑至极!
“有!”
天泽浑身一颤,抬起头来,狭长的眼睛似乎也有了光芒。
“他是谁?”问的小心翼翼。
妇人突然又是俯下身整理东西,简单的说道:“知道有就可以了!”
天泽一愣,刚才的渴望变成一种无力的自我嘲笑。
“有?哈哈,有?有他为什么抛弃我们,有他为什么让我变成人见人骂的野种?”
妇人不再说话,只是整理东西,也只有一个背影让人看不清表情。
“娘,我恨你!”
简单的三个字,就像是响雷一样在妇人脑袋中炸开,终于再也忍将不住,眼泪漱漱。
这一句话刚一说出天泽便是后悔了,特别是看到母亲流下的眼泪,整个人便是自责的无法自拔,终于迈出一步,嘴巴也是刚要说话。
就在这时,一丝细长的声音远远传来入人心肺,这声音越来越响,带来的振动似乎要振碎人的耳朵。
天泽和那妇人都下意识的捂住耳朵,但是内心狂闷,心肉乱搅,似乎要被这声音搅碎一般。
数秒后那声音终于幻作一股强大的气流,瞬间将所到之处化作尘埃。
气流过后,一股强大的后风袭来,万物摆荡烟尘四起,等到天泽再睁开眼睛这庙宇已然在自己不觉中坍塌。
自己和母亲被石像支起的
空间所救,但是这空间也是摇摇欲坠不知道能坚持多久,再也来不及多想,天泽拉着母亲循着空隙向外爬去。
终于来到空地,四周一望眼前的景象顿时惊起内心巨大的波澜。
庙宇北侧几百米处莫名的出现一道浅沟,那浅沟有数米多宽一直通到玉阳镇中,所到之处只剩下漂浮落下的尘埃,不管是原来的建筑树木河流都完全被摧毁了,人们在震惊中从屋子跑出,一个个茫然的看着发生的一切。
天泽内心震惊之余十分不解,不知道为何突然有如此变故,只能和母亲静立在那里缓慢平静自己涟漪波动的心。
突然,“哞”的一声透心巨叫从天际传来,清亮穿耳,天泽下意识的向北侧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高空之中两个模糊的黑点徐徐变大向这边漂浮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