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勋唬得赶快拾起衣服胡乱地往身上套,全身都羞得通红。
法元反应很快,大喝一声:“什么人?”身体化作一道红光往林中射去。还没冲出三丈远,林中有一道橙光迎上来,只听得法元喝斥了一声,身形倒退回原处一动不动,仙剑化作红色光
带围绕着身体团团旋转。
陶勋只顾穿衣服,哪里注意到刚才的变化,等穿好后才发现法元警惕地望着前方。顺着法元的视线往前一看,陶勋惊呼到:“怎么是你!”
前方不远处,赫然站着那天在竹晖居醉酒后出门冲撞的白衣少女。
白衣少女脸涨得通红,脂玉般的皮肤下仿佛要渗出血来,双眉倒竖,怒气冲冲地瞪着他:“师父真是看走了眼,居然还让我来救你,没想到你一个读书人竟然这么不要脸,光天化日之下
敢…敢…做出伤风败俗、大伤风化的事情。”
陶勋心里叫屈,辩解道:“现在明明是晚上怎么说成光天化日之下了,再说我又哪里知道你会三更半夜地一个跑到荒郊野外来呢?又没…”
“还敢强词夺理,巧言令色,要不是师父有交待,看我不取你人头,免得为祸人间!”
陶勋吓了一跳,一来心中有愧,二来猜到白衣少女来历不简单,便乖乖地闭了嘴,不过心里面将这少女骂了个透。
白衣少女又看了法元一眼,气咻咻地道:“你这老道,道法里有些邪气,九成是邪教门人,本待
斩了你,念你刚才诛除山精野魅救人有功就饶你一次。要是被我撞见你做坏事,定斩不赦
。”说完后手一招,一道橙色的光芒从法元身上飞到手上,是一张纸符,随后少女化成橙光往东南方向逸去,转眼没了踪影。
陶勋对于这个来去匆匆的白衣少女印象极坏,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丫头,冲着她离开的方向狠狠哼了一声,回头看到法元已经收了仙剑正在抖手抖脚,便向他埋怨:“这个丫头如此无理
,仙师怎么不出手教训她呢?”
“她是峨嵋派嫡传的弟子,我哪里斗…她哪里是我的对手呀,我见她是晚辈,有心爱护,不想跟她斗气,再说我是成仙的人,跟一个小辈动手被人知道了要笑我以大欺小。你看我只是掣
出法宝,那丫头不就知难而退了吗?”法元讪讪地笑着,见陶勋似信非信便将脸色一沉:“施主,想是不相信贫道么?那就算了,贫道就此别过,日后若是有缘再见吧。”作势要走。
陶勋赶忙冲上去拦住了他,恳求道:“仙师勿走,仙师误会了,弟子只不过是不忿那丫头嚣张的气焰罢了。”
法元听后脸色稍稍好转些,但仍冷冷地道:“施主,我看你向道之心并不象你说的那样虔诚呀?”
“仙师何以此言相责?”
“你身上还有什么东西没有舍掉吧?”
“我刚才都脱guang了…师父是说我现在仍穿着衣服吧?我马上就
脱掉。”
法元悻悻地拦住了他:“不必了,想必你现在还没到修道的时候吧。”
“可还有解救的办法?求仙师慈悲。”
“这几天你就跟着贫道吧,等到时机到了我再渡你。”
七月流火,在南方这是一个最贴切的描述,夏天的空气中到处弥漫着热浪,而且要命的是南方的热浪就象蒸笼里的蒸汽既热且闷,热浪无孔不入,还将所到之处加热到人体难以忍受的程
度,所以室外和室外、背阴处和向阳处的差别并不大,唯一的例外是当有风吹起的时候在茂盛的树荫下还能得到一丝清凉,不过这种清凉也仅仅是比较而言。
陶勋无奈地跟一大群赤着上身的的农夫们一起坐在一棵大榕树下乘凉,虽然他对农民没有丝毫的轻视或厌恶,然而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体味混在湿热的空气中杀伤力比平常要强十倍,
他不得不让自己尽可能地离他们远一点点,并且尽可能地呆在上风之处,要不是法元说这是考验内容之一,他绝对不会大热天一个人呆在这个鬼地方。
陶勋不敢埋怨法元道长,不过仔细推敲起来他对这个法元的身份是越来越怀疑:首先,十几天前法元虽然口口声声说修仙道就必须舍弃一切身外之物,但是天亮后法元让他做的第一件事
情就是回县城将他的行李取出来,然后将几乎所有的钱财交给他代为保管;其次,法元说是有急事要北上
,但似乎并不着急,每天用法术带着他到一座城市乡镇,然后第一件事就是到最热闹
的地方找个由头显露两手术法引起百姓的注意,然后必定广为散发他画的仙符,虽然散发的仙符不收钱,但是要想仙符生效就得向他捐钱,这些天他已经赚了不少钱;第三,陶勋请法元帮忙
找到王远江的下落,他口口声声说不费吹灰之力可办到,但是这么多天了仍然没有等来他使出那一点点吹灰之力的机会;第四,法元有点好色,刚才他就是闻到经过的一顶软轿里有香味飘出
来,不顾毒辣辣的太阳非要跟着轿子看个究竟,虽然陶勋知道道教中也有采补的流派,不过法元自己已经否认了他属于这种流派。
其实,陶勋回想起那天前的事情觉得有些蹊跷,一来法元说那个怪物是千年山魈精而那个白衣少女只说那是个山魅,二来法元当时一动不动的情形现在想起来似乎是被那少女制住了,所
以法元恢复行动能力后第一件事做的就是舒展腿脚活络血气,三来法元说那个白衣少女是峨嵋派的,而陶勋知道清易道长、褚小蝶也是峨嵋派的,那个白衣少女还骂法元是邪教门人,尽管后
来法元极力否认此说,但是在陶勋的心里更倾向于相信峨嵋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