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不得吗?”陆河清早已站了起来。
姜海晏起身道:“你要不要先看?”
陆河清哼了一声,并无意向,只道:“你看,我扶着你。”
姜海晏不讲客气,径自站上台阶,由陆河清在身后扶着。
透过孔洞,他粗略地看清了院里的情形。
中间地面,摊着六块白布。
白布并非平摊,而是用于遮盖平放在草席上的物件。
那些物件不言而喻,自然是被大虫咬死的人。
视野当中,并未出现大虫
的身影。
只是在那六具尸体旁侧,有好几名妇人跪坐着,或啜泣哽咽,或是大声哭喊。
另一旁,还有几名妇人愁眉不展地站立着,悄声细语。其中便有陆河清的母亲。
姜海晏道:“没有大虫,但我瞧见你妈妈啦。”
陆河清好奇道:“她在那里做什么?”
姜海晏回道:“她就站在边上,跟其他婶婶小声说话。我猜,准是过来安慰那几个婶婶的。”
只在这时,姜海晏见到一名哭喊着的妇人忽然站起身来,猛地冲向祠堂。
祠堂门口,正站着七八个正小声议论的男子壮汉。一瞧见那妇人猛冲过来,几人都有些吃惊,纷纷上前阻拦。
“莫动气,阿庆嫂!”挡在她正前方的人喊道。
阿庆嫂原本就十分激动,这时又被这几个男子拦住,不由得变得歇斯底里,咆哮道:“都怨你们,是你们害死我男人的!”
尽管男子们依旧拦着妇人,却无人回应妇人的指责,似是确有理亏之处。
阿庆嫂又接着骂道:“抢是死,不抢也是个死,倒还不如不去抢,好歹还能多活几天!你们为什么偏要造这种孽啊!”
姜海晏听得出奇:“为什么阿庆婶婶说抢?是抢了她什么东西吗?”
陆河清摇头说道:“我可不知道。”
两人听得云里雾里,都是不解。
其余几名丧夫的妇人见阿庆嫂越闹越凶,这时都往祠堂这边靠了过来。
陆河清的母亲及其他几名妇人,则是围在
外边,不曾靠近。
亦有妇人带着哭腔,开始撒泼般嚷嚷:“我男人不能白死!”
“你们得给个说法!”
“对,不给个说法,谁都不会有好日过!”
……
眼看群情激愤,那几名男子也阻拦不住的时候,原本关闭的祠堂门倏然打开。
从祠堂里走出五六个人,姜海晏看得清清楚楚,其中便有他的父亲姜启表,以及陆河清的爷爷陆九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