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跳舞,陈寻一直心不在焉的,他紧紧盯着方茴,一结束就径直跑到了她面前。
“一会儿一起吧!”陈寻有些羞愧地说,“陪我过生日。”
方茴没有答话,陈寻早上的话让她有点伤心,但是怎么说今天也是陈寻的生日,她也不想让他不开心。如果说去年他们之间生问题,那么她会胆小地选择分手了事。可是今年她却下不了这个决定了,不是因为她变得可以勇敢地去承受,而是因为她更加胆小了,胆小得不敢离开,生怕失去。
“我昨天就安排好了,但是怎么也找不到你……真是特别特别的着急,我心里巨不踏实。方茴,以后不管去哪儿都让我能找到你,行吗?”陈寻看着她,越说越委屈。
“还有这个……我都捡起来了。我很喜欢,回家我就把它洗干净,我会一直留着的……我……”陈寻摊开手心,上面是写着“陈寻生日快乐”的那几颗米粒,因为一直攥着,被手里的汗渍浸得干净了些。
“好吧,”方茴看着心软了些,点点头说,“那先陪我回趟我妈家,我拿东西,晚上不住那里了。”
“嗯!我带你!”陈寻高兴地说。
在路上,两个人还是有些别扭,没怎么说话,他们骑车三拐两拐地,就到了朝阳门外。
陈寻问:“你妈家在这里?”
“嗯,从这儿拐进去!”方茴拍拍他后背说。
那条路就在华普市旁边,陈寻突然想起了春游那次方茴的特别反应,说:“上次咱们来这里买吃的,你是不是看见你妈了?”
方茴愣了一下说:“嗯……”
“我说就隔一条马路的事,你怎么不去呢!不过遇见她也没事啊。”陈寻说。
“就是不想让她看见,左拐,到了。”方茴淡淡地说。
陈寻停下车,诧异地看着面前的高档小区说:“就这儿?”
“嗯,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出来!”方茴跳下车说。
那时候绝大多数北京人还没听说过复式住宅,而方茴妈妈徐燕新住的地方,就是全部复式小楼的俱隆花园。陈寻看着里面郁郁葱葱的园林和跑进跑出的外国孩子,不由感叹生活的差距。他从来没想到方茴她妈会这么有钱,从方茴身上是一点也看不出来。他不理解方茴干吗不告诉他,他觉得有钱又不是坏事,完全没必要掖着藏着的。
不一会儿,方茴就背着包走了出来,陈寻往前骑了两步,她一下子就蹿上去了,现在,她已经习惯蹿陈寻的车。
“咱们去哪儿啊?怎么没叫嘉茉他们?”方茴问。
“去地坛滑冰,不和他们一块,每年我都和唐海冰他们过,咱俩得快点,估计现在他们已经到了。”
“啊?”方茴吃惊地说。
“没事!你放心,我都跟他们说好了,反正我就要和你在一起,他们不会怎么样的。以后,我要让你觉得和别人都一样!没什么你害怕的事!不过,你可不许再有什么瞒着我了!”
“我不会滑冰……”
“我教你!”
“我……”
“坐稳了啊!我可加了!”
陈寻飞快地蹬起了车,方茴坐在他身后没有吭声。其实她心里一万个不情愿,她实在不想再跟唐海冰见面,因为一见面两个人就都会想起以前的事,那绝对不可能愉快。但是看陈寻这么笃定,她也不好再拒绝。
从那个时候起,他们就渐渐现了彼此间的缺憾。小裂缝带来的恐惧感让他们诚惶诚恐地去暗暗妥协,甚至费尽心思地努力弥补。可是,我想他们或许太用力,或许太稚嫩难以承受,或许命运戏弄阴错阳差。总之,他们在不知不觉间却慢慢地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