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枢宁一脸理所当然道:“各司其职。我立曲衔是为了帮长姐跟二哥缓一缓朝堂关系,一来他是人族出身,二来我身边事他都熟悉,交给他我放心。至于楼兰……我是真的想要他。将来朝廷的事,都让曲衔来,楼兰放府里养着就是。”
羽弗冬:“……那万一,我是说万一,他俩打起来了,你……”
“帮楼兰。”淮枢宁说,“他病歪歪的,跟谁打都得吃亏。”
羽弗冬龇牙道:“你要这么明目张胆的偏心,曲衔不得把屋顶给掀了……”
淮枢宁笑说:“好办,你们来治曲衔,等回了京,我把你们全立了,一个都跑不了。”
羽弗冬抓着头发狂叫:“没救了!没救了!!”
神像
天蒙蒙亮。
小尖脑壳鼠头鼠脑的土地精们搭起了医馆的框架,羽弗冬在街旁叉腰指挥着,灵机一动,说裁缝铺的墙倒了正好,裁缝铺舍了不要,全都搭成医馆。
“布匹淋了雨还能要吗?”羽弗冬问。
小地精们不回答。
于是,羽弗冬又问淮枢宁:“布匹淋雨还能要吗?”
淮枢宁也不知道,她认真思考后,回答:“或许?”
“我觉得是能要的。”羽弗冬说,“淋雨和洗衣服也差不多。”
淮枢宁一锤定音:“拿走你用,再送批新的给他。”
他当然指的是尹楼兰。
尹楼兰在车厢内,喝了酒暖了身子后,睡着了。
淮枢宁悄悄撇?开门,望了眼。他歪着脑袋头抵车壁,双手捧着那杯凉掉的茶,睡沉了。
幽绿色的大氅遮了全身,露在外面的,是细白泛粉的手指,一段修长的脖子,一张熟睡中精美脆弱的脸。
他紧闭着眼,纤长的睫毛不时颤抖着。
淮枢宁不自觉地又靠近了些。
他的眉梢眼角,在惊觉媚艳后,更多的是楚楚可怜。似乎总蹙着一分忧郁,孤独外溢。
他明明有艳光四射的美貌,却总敛在脆弱的琉璃壳内,见了他,比明艳美人更先浮现在脑海中的,是怜惜美人四个字。
他的媚惑,不是明目张胆的勾引,而是带着痛苦和歉意,美得仿佛在求饶,求被他惊扰到的人,赦免他的无心之罪。
但这都不足以让淮枢宁心动。
不是因为他美得特别,美得别有一番滋味。而是她从见他的第一眼起,总有一种“找到了”的惊喜感。
她确定自己之前从未见过尹楼兰,但第一次见他,心弦就乱了,仿佛见到了相识已久的故人。
淮枢宁关上车门,问羽弗冬:“朝中吏部的那个姓柳的官员,柳池?他夫人,你还记得吗?大约是姓林,林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