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搴,”霍心瑜看向三年的没见的小侄子,欣慰笑了笑:“又更帅了,还更沉稳了,果然男人还是要成家才能长大。”
“姑姑每次都夸,我可学聪明不当真了,要不然我得飘。”沈时搴浅笑着懒洋洋地回,说完,目光在对面两人身上扫了一圈:
“姑姑和小叔怎么回来得这么突然?早知道小叔要回来,我今天都不用苦哈哈往霍氏跑了。”
霍心瑜将手里茶杯往桌上一放,碎碎念着,“我以为你爸跟你说了,所以我到了榕城才给你打的电话。你爸说肴肴毕业了,马上和你要回京市,我们要是不回来,他就得回来管霍氏,你爸在电话里把我骂了一通,说我们故意不回来,要拆散他和二嫂两地分居,我们这不就马上启程回来了。”
电话里,霍围倒也不是骂,但也差不多了。
说霍心瑜他们在国外享福,故意将霍氏丢给他,将他和沈莹拆成牛郎和织女,这简直是要他的命。
这通电话,打了四个小时。
霍心瑜被骂了四个小时。
她接完电话后脑瓜子嗡嗡响,一刻不敢耽搁,带着霍宵,立马回国了。
警告
霍围也不知道才给霍心瑜打了电话,她就将霍宵带回来了,所以也没来得及告诉沈时搴。
沈时搴挑了挑眉,面色从容道:“那小叔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小叔和我一起去一趟集团总部,我也能功成身退了。”
“老四失忆了,以前的事都记不得了,也不知道重新接手霍氏会不会压力太大了?”霍心瑜担心地问。
“失忆只是失去记忆,又不是失去能力,常识和判断力没有任何影响,小叔重回霍氏集团,一定是信手拈来。”沈时搴不紧不慢地开口。
“时搴说的对,别担心。”霍宵淡淡看向霍心瑜。
“那我先回云枫苑了,今天甜甜不舒服,一直是祝肴一个人照顾,我得回去多陪陪她们母女俩。”沈时搴说着起了身,朝两人微微颔首,但走了几步,又回头看向霍宵:
“对了,小叔……”
霍宵抬眸看去。
“小叔应当也记不得以前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为了避免以后不愉快,我提前和小叔说一下,”沈时搴薄唇轻扬,笑意不达眼底,语调散漫:
“我是个把老婆看得比天大的人,同时也是领地感相当重的人。我不喜欢异性靠近我家沈太太,小到三岁,老到九十,我都会吃醋。”
“所以,下次我家沈太太要是遇事需要帮忙,小叔请第一时间打电话告诉我,然后……”
“离她远点。”
沈时搴的语气明明没有情绪,没有起伏。
可其中的威胁和警告呼之欲出。
霍心瑜先是震惊,而后瞬间起了身,声线气得发抖,“你小叔三年没回国,要不是因为二哥,我们都不愿意回来!今天他才刚到,你和祝肴过几天也快要走了,老四和祝肴面都见不了几次,你在应激什么!你用这种语气和你小叔说话,这就是你在沈家学的家教!”
“姑姑,你质疑沈家的家教,那霍家的家教就好吗?”沈时搴嗓间溢出声冰冷的笑,“霍家的家教就是,小叔三年没回国,回国第一天就单独陪着侄媳去医院?男女有别不懂吗?”
霍心瑜一时怔愣住,转头看向霍宵,“你今天陪着祝肴去了医院?”
“路上遇见她急着去医院,又是一个人带着霍氏的小重孙去看病,我倒不知道,这也算没家教?时搴,我为的不是你那太太,是为霍家的血脉。”霍宵语调冷冷淡淡,深邃眸光落在沈时搴那明显一脸防备的脸上。
说完,霍宵又问霍心瑜:“姐,我以前的事,你是不是有些没告诉我?”
霍心瑜拧紧了眉,一时哑然,说不出一个字。
她只平静地又看向沈时搴。
这又能怪谁呢?
怪时搴?可他也只是担惊受怕,对曾经情敌竖起高墙而已。
“时搴,我和你小叔先去外面住,过几天你们走了,再搬进来。”霍心瑜妆容精致的脸庞一脸颓然。
“不用,我和祝肴搬出去,”沈时搴平静道:“今晚就搬。”
“肴肴带着甜甜,搬来搬去不方便,我和你小叔搬。”霍心瑜声音低沉地道。
“那现在走吧。”霍宵高挺身姿起身,神色淡漠无温,情绪平和。
正走到凉亭边的郑管家一听,天都塌了,惊慌地问:
“四爷!你才回来,怎么要搬家?你不住霍宅?你住哪儿?是不是我哪儿没有安排好?你才回来,我还来得及处处细致安排,也不知道这几年四爷你的喜好变化,要是有哪儿不合心意的,四爷你提啊!”
沈时搴一个人站在原地,轻笑了声。
此时他倒像一个鸠占鹊巢,还要赶主人出府的客人一样。
沈时搴冷声道:“小叔,你和姑姑都不用搬,我和祝肴也不用搬,我们几天就走了,大家没必要折腾。”
说完,沈时搴转身就走。
霍心瑜几步追上前去,拦在他面前。
沈时搴站定,单手插兜,轻而冷地笑,“怎么,姑姑,想用霍宅长辈的身份,教育教育我吗?”
霍心瑜知道,沈时搴已经早将她自动划成霍宵的人,将她和霍宵一起防着,满身敌意。
刚才最开始几句的亲切闲聊是假。
恐怕这小侄子过来,就是为了探虚实和警告霍宵而已。
霍心瑜长长叹了声气,用仅仅他们俩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失忆也不一定是一辈子的事,如果用以前的事反复刺激,说不定哪天就能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