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打全国大赛的时候那些家伙都没有这场比赛中幸村给他的压力大。
他一步步走过去。
弯腰,捡起球拍。
明明只有几米远,却走出了一种笨拙的怪异。
幸村精市隔空望向着他。
外套在风中猎猎作响。
毛利寿三郎低头盯着握着球拍的右手看了很久。
幸村精市没有打断他。
他没有动作。
裁判更不敢打断了。
在神奈川永不停歇的海风中,只有围观者在窃窃私语,细碎嘈杂的议论声又被风吹散。
*
今天对于毛利寿三郎而言恐怕十几年人生中最魔幻的一天。
红小卷毛左手在拍线上拨了拨,确定拍线依旧紧绷完好。
而后,他控制着自己的右手。
握紧又放松。
放松又握紧。
他的肌肉、神经都没问题。
不是紧张导致的。
卷少年神色却愈显凝重。
打网球好几年,他不可能犯拍子无端脱手的低级错误。
他敢肯定。
刚刚那一瞬,不是错觉。
——他感受不到球拍了。
换句话说。
——他失去了触觉。
他蹙起眉,转过身。
遥遥望向站在底线附近的鸢少年。
背光而立的少年嘴角噙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渐落的、接近地平线的日光勾勒出他的轮廓。
朦胧的,又是清晰的。
神圣却偏又极具威严。
恍如他本身散出来的光辉。
围观群众跟约定好了一样,同时出惊叹声,就连在隔壁场比赛的人也不禁看呆了眼。
毛利寿三郎呼吸急促了起来。
——他好像眼花了。
他看见了不存在的东西。
在幸村身后。
强行将自己从克苏鲁世界观中挣脱出,毛利寿三郎又肩头一重,闷哼了声。
空气凝结成了实质。
千钧压力朝他压下。
毛利寿三郎身形一晃,表情变了。
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