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外的大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死去,它的叶子干黄,随便一阵微风,树叶也会纷纷扬扬掉落。
一片干枯的黄叶子飞进病房,落在阎欣念的手边,她必须在爷爷即将死亡却还没完全脱离的时候带离爷爷的魂魄。
左手放在电源上,右手拿出一张裁剪精致的符人,看着病床上打过镇痛剂的爷爷,她明白,只要爷爷醒来,体内的疼痛就会再次让爷爷发出那种痛苦的呻吟声。
病床旁的窗帘被风吹过,电源被拔下,爷爷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此刻的她,面无表情,她在等,等待魂体松动的时刻。
身后的走廊传来一阵脚步声,他们正在往这边赶来,阎欣念把符人放在爷爷的额头上,轻念口诀,没有一丝犹豫,也没有一丝害怕。
她在救爷爷,让他离开这副痛苦的身躯。
一阵绿光在符人身上闪耀,阎欣念拿起符人咬破手指,用鲜血绘写了几个字。
病房内的灯光被打开,阎欣念冷静的转过头,看向双眼血红的父亲。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
他咬牙切齿的走了过来,一个巴掌将阎欣念的脸打向另一边。
阎欣念没有辩解,只是默默的藏起符人。
“家属请让一下!”
阎欣念被阎林从病房中拽了出来,没有挣扎,没有悲伤,站在了寂静的医院走廊。
“你怎么能干这样的事呢?!”
他的声音还是跟以前一样,那么的暴虐,那么的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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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不语,她只是把手搭在了另一条胳膊上,她知道她在做什么。
“阎欣念,说话!”
“这里不准大吵大闹,有什么事情请去外边说!”
另一个白色大褂的护士端着药品,厉声制止后转身走进了病房。
“跟我过来!”
手臂再次传来一阵剧痛,她被拖拉着走出医院,进了停车位的汽车里。
打火机的“咔嚓”声,一阵烟雾在车内蔓延,余光中,商凐冥的目光从对面车位上的车子中传来。
“那是我爸爸。”
阎林猛吸一口烟后,冷冷的开口,目光不时看向后视镜中的阎欣念。
“你刚刚,亲手杀了他,我没有爸爸了你知道吗?!”
依旧沉默不语,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无论说什么他都不会听的。
“阎欣念,我是不是给你放的太过了?那是你的爷爷,你怎么下得去手啊?!你爷爷刚查出胃癌晚期的时候,你,从来没有来过,哪怕只是一次,你说你忙,我把事都交给别人了,你还在忙什么?啊?!说话!”
阎林不停的砸着汽车的方向盘,他再也没有爸爸了,因为他的女儿,他的爸爸没有了。
“他跟我说,他很疼,让我帮他解脱。”
毫不意外的一巴掌,让阎欣念后悔为什么自己要开口说话。
“这不是你能动手的理由,我不想,我不想失去他,你能懂我的感受吗?!”
“那你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不断的痛苦挣扎吗?!”
一句话,让车厢内的温度一瞬间冷到极致,阎欣念怒视着自己的父亲,阎林打开车窗扔掉了手头的烟头。
“痛苦挣扎也好,想死不能也好,他必须得活着。”
阎欣念警惕的看着阎林打开车门,从驾驶位走下,打开了后边的车门……
商凐冥赶忙打开车门,走向了阎欣念所在的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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