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想直接毁掉那条密道,没想到还叫简知鸢撞到了。
太后站在霍祈安这一边,简知鸢是知道的,但是,简知鸢没有想到,太后的这些腌臜事情,霍祈安竟然也知情不说,还暗中相帮!
汤池中的三人言辞越发露骨。
简知鸢都有些听不下去了。
今日这些香艳的场面看得太多,听的太多,简知鸢胃里又开始难受了。
只不过,她之前在密道里将能吐的都吐了,现在胃里空空如也,刀绞似的难受。
有那恶心反胃的感觉在,哪怕饭菜放在她面前,她现在也没什么胃口了。
她拽了拽霍承渊的袖子,刚准备用眼神询问他下一步有什么打算,却突然听到不远处的石壁突然往两边转开。
又是一条密道开启,只是这一次从密道里走出来的却是霍祈安。
他已经将那一身跟简知鸢在姚家汤池底下沾染的泥污洗去,并换了一身墨色锦袍,如黑绸似的长发也只用一根缎带随意地束在了后腰,衬着他整个人说不出来的矜从容。
他并未带随从,只身一人从密道里走出。
那石壁开启的声音不小,但汤池里那三人的嬉闹声更大,再加上汤池边上活水流动的声音,那三人并未在第一时间发现霍祈安。
还是霍祈安背对着汤池,沉声开口:“都滚下去。”
那两个年轻男子这才反应过来,他们看了一眼太后的脸色,见太后点头,这才怏怏地顺着密道退了下去。
汤池中水声哗啦啦响起。
太后换了一件薄如蝉翼的香云纱裙出来。
那香云纱本就是半透的,再加上又被汤池中的热水打湿,这会儿紧紧地贴在太后的身上,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段勾勒得一清二承。
她像是没有骨头似的,款款从汤池中心走出,才走到池边的竹榻就躺了下去。
她甚至丝毫不顾及自己这与赤身裸体无异的装束,只一脸娇媚地看向霍祈安:“我的好孙儿,这是在生哪门子气呢?”
她这模样哪里还有半点儿简知鸢昨日在永宁宫里看到的端庄和威严。
可能比起青楼里的姑娘也差不了多少。
霍祈安的背脊挺得笔直,他并未回头,只冷声道:“这是最后一次,希望皇祖母能知道些分寸,若再有这样的事情传出……”
后面的话他没明说,但那冷冰冰的语气里已经带着十足的威胁。
听到这话,太后笑得花枝乱颤:“孙儿这是威胁祖母?”
霍祈安冷冷道:“不敢,不过,皇祖母应该也不想被天下人唾弃,让姑母和澜音表妹都抬不起头来做人吧?这一次是看在姑母的面子上。”
言下之意,不会再有下一次。
话音才落,太后笑得张扬无比道:哀家偏要这样,你又能如何?哀家这一辈子被困在后宫那座牢笼里,就是被你们皇家给毁了,怎么,就允许你们皇家妻妾成群,三宫六院,不许哀家左拥右抱美男环绕吗?你不妨将事情闹大了去看看,到底最后丢的是谁的脸面?”
霍祈安都难得地被噎住了。
在沉默了一瞬之后,他才沉声道:“皇祖父且不必说,父皇虽不是你亲生的,但这些年待你也算不薄,若他知晓……”
太后笑道:“那你怎么不去揭发哀家呢?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比哀家更清承,现在的周家对你父皇的重要性。”
这一番对话听得简知鸢暗自心惊。
周家,太后的娘家,亦是大齐四大家族之一。
不过,他比起另外三大家族不同的是,周家的家主,也就是太后的亲弟弟周正雍,是如今雄踞西南面的禹州州牧,手握至少三十万精兵,是名副其实的诸侯王。
可是周家一向安分守己,尤其是在当年三王之变中,周正雍率领禹州守军倾巢而出,助力镇国公,守住了京都,才让当今皇上反败为胜。
周家也因此越发受皇帝器重。
这本来没什么问题,可是太后那句——现在的周家对皇上的重要性。
现在的周家,跟以前的周家有什么不同吗?
简知鸢想了想,似乎并没有,周家一向低调,在禹州一带盘踞不出,几乎没有什么消息传出来。
哪里不同?
还没等简知鸢细想,就听太后继续悠哉游哉道:“若无我周家坐镇,你父皇敢对简家清算?而且,这次姚征虽死,但哀家也做了个顺水人情,帮他除掉简家一个祸害,这样一来,简家除了那个仅剩一口气吊着的老鬼,就剩那一群寡妇和简槐书一根独苗,还不是任他宰割?”
听到这里,简知鸢遍体生寒。
她之前果然猜对了,狗皇帝确实已经起了铲除简家的心!
只不过,他又忌惮简家的势力和在军中的威望,既怕失了民心,又怕一旦处理不当叫简家有机会翻身,让他的龙椅都坐不安稳,所以,他才急需周家的助力。
禹州那三十万精兵,是狗皇帝的定心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