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霍承渊那里知道,这件事是皇上做的,只是简知鸢也不知道这件事里张贵妃是否知情,或者,她是否也参与其中,亦或者出谋划策。
若她知晓或者跟她有关,在听到要御医当众给霍承渊查看腿伤,检查身体,她必然心慌,怕被御医当众查出些许端倪并宣之于众。
果然,话音才落,张贵妃眸底划过一抹少见的慌乱,虽然转瞬即逝,但还是被简知鸢捕捉到了。
所以,霍承渊被皇上下寒毒一事,她果然知情!
至于是否参与,倒还不能肯定。
不过,想到这对母子的狠辣和手段,此事就算是张贵妃给皇帝吹的枕边风,简知鸢也不奇怪了。
她心中寒意更甚,但面上依然冷淡从容道:“贵妃娘娘觉得,臣女的提议如何?”
如何?
当然不如何!!
张贵妃的眼神泛着冷意,那凌厉的样子,恨不得将简知鸢生吞活剥了。
她一把打翻案几上的茶盏,厉声道:“好你个简知鸢,竟敢跟本宫叫板!”
那滚烫的茶水瞬间在简知鸢的脚边炸裂开来,茶水四溅,就连简知鸢和刘静雅的裙摆都沾染了不少。
可是简知鸢的身形并未挪动分毫,甚至就连唇边的笑意都未减去半分。
她只抬眼看向张贵妃,语气了故意带着几分无辜道:“贵妃娘娘刚刚不是要跟臣女讲宫规,怎么,臣女哪一点说错了吗?”
就是因为哪一点都叫张贵妃无法反驳,她才生了那么大的气。
这时候,先前还被张贵妃怼得哑口无言的刘淑妃也上前帮衬道:“是啊,姐姐,我觉得简家丫头说得不错,要不,我这就去请太医过去太极殿瞧瞧?”
话音才落,却换得张贵妃转头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她不懂事,你也糊涂了吗?今日宫宴,岂是这种小事能惊扰的。”
闻言,刘淑妃不怒反笑道:“是吧,姐姐也说了这是件小事,何必揪着不放呢?”
这次轮到张贵妃没有话说了。
她一向嚣张跋扈惯了,还是第一次被人这般当面顶撞,感觉就像是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难受得很。
摔了茶盏还不解气,她转头瞪着简知鸢骂道:“本宫竟想不到,你竟是这样一个厉害的人物,倒是本宫小瞧了你!你以为本宫就拿你这贱蹄子没有办法了是吗?”
因为气急,张贵妃的语气已然十分不好听。
可这话才一出口,却见简知鸢突然后退一步,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她:“贵妃娘娘,慎言!臣女再怎么说,也是好人家的姑娘,岂能被娘娘这般侮辱!”
被她这么一说,张贵妃也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气昏了头了,将平日里训诫奴才们的那些话脱口而出了。
尤其那一句“贱蹄子”,确实有些过分。
她神色一缓,就要转移话茬,不曾想简知鸢却突然弯腰捡起了地上还未来得及清扫的碎瓷片。
她直接将那碎瓷片搁在了自己的脖颈间,一脸悲愤决绝道:“臣女是镇国公府的姑娘,简家满门为大齐立下不世之功,简家男丁十不存一,没想到臣女如今却被贵妃娘娘如此欺辱!外祖父和深埋在地下的简家忠魂们,一定没想到有朝一日,简家的姑娘会被人称作贱蹄子!”
“既被轻贱至此,臣女倒不如血溅当场,以死全我简家人的气节!”
说着,简知鸢攥紧了碎瓷片,大有直接割破了脖颈的架势。
她的举动彻底吓住了张贵妃,她近乎道:“你在发什么疯!”
简知鸢勾唇一笑,满脸决然道:“贵妃娘娘如此辱我,如今还嘲我疯癫,臣女还有何面目见人?”
这句话叫张贵妃彻底傻眼。
简知鸢一脸决绝,但没有人知道此时她心里的算计和快意。
张贵妃不是要给她一个教训吗?
那就等着看,到底是谁给谁一个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