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为傅初白,做了什么呢?
算来算去,好像也只有鼓励他重新拾回赛车的梦想。
然而这件事,从现在往回看,带给傅初白的,真的是快乐大于烦恼吗?
因为这件事,俱乐部在傅震霆的干预下举步维艰,
也因为这件事,导致他母亲的遗物被滥用,导致他受伤。
而这样的事情,不用傅煜阳明说,林衔月都知道,以后的日子里,只会多,不会少。
林衔月自认不是个懦弱胆小的人,但这一刻,她却真实地,为自己有可能把傅初白推上了一个进退两难的悬崖而害怕起来。
怕傅初白受伤,也怕这种充斥着压力和恐惧氛围会摧毁他们之间的感情。
夜色渐起,林衔月没开灯,就抱着星星蜷在沙发上,纷乱复杂的思绪时远时近,但无论清晰还是模糊,都是个解不开的谜面。
她该怎么做,
傅初白该怎么做。
好像永远找不到正确答案的感觉在心里蔓延出某种不可名状的惧,像是在血管里藏了头凶兽,正叫嚷着试图挣脱束缚。
就在林衔月觉得这股无措快要将她吞噬时,外间的大门突然传来滴滴两声,
门被打开,
是傅初白回来了。
星星呜呜地叫了两声,从林衔月怀里滑下来,径直往门口跑。
也不知道它在傅初白那里做了个什么动作,傅初白没开灯,也没开口说话,只是悄声地朝客厅走来,
林衔月能感觉到他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是好奇,也是担忧。
她犹豫片刻,动了下身子,微微昂起头朝傅初白看去。
只走廊上一盏壁灯亮着,两个人的面上都蒙着一层暗橘,朦胧的看不清神情。
傅初白察觉到她的动作,走过来蹲在沙发边上,柔声道:“睡着了?”
在思绪中徘徊多时的面容骤然出现在眼前,眼眶里的热意几乎是控制不住地溢出来,林衔月强忍着想要扑到傅初白怀里的冲动往后缩了下身子,用阴影挡住自己泛着红肿的眼睛,嗯了声。
带着浓重的鼻音,
倒真和刚刚睡醒一样。
像是怕惊到她,傅初白的声音更轻了些,抬手将她额前的碎发拨正:
“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缱绻缠绵,像是眼温热的泉,将林衔月颤栗的、冰凉的神经柔和地包裹住。
她眼眶忽然就兜不住那些不知道何时蓄起的泪珠,滚烫的触感滑过面颊时,林衔月抬起胳膊:
“傅初白,”
“你抱抱我吧。”
女孩的声音软着,还带着浓浓的鼻音,眼底迷茫未消,泛着一片潮湿水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