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形意,有琴御仪曾在一个人身上见过。
施南凐不高兴地说:“与你有什么干系?”
有琴御仪一语道出她的秘密,“是不是太上忘情心法?”
施南凐冷哼,不否认也不承认,觉得有琴御仪问得好多。
但他似乎有很清楚这个心法的来历,跟施南凐口述道:“你知不知道这门心法是谁所创?”
施南凐不答,有琴御仪兀自回应,“万剑宗踏碎虚空第一人,寻芳峰长老袁返璞所创,同样她亦是全界杀夫毒子之恶徒,修了这门功法,六亲不认只为寻道,削薄情-欲,寡情冷心,你也要像她一样?”
施南凐闻言一愣,她哪里知道这其中还有这样的前尘往事,拿到太上忘情功法时她只知对方出身万剑宗,前辈不愿透露姓名,受人恩泽,心怀感激即可,何必探究那么多。
“她是女子?”
有琴御仪谨慎盯着施南凐,考量着施南凐这么问的动机。
施南凐的反应那么与众不同,她似乎根本不在意有琴御仪所说的恐吓道理,她的主见不是谁都能动摇的,听风就是雨。
“我怎会听你一面之词就弃之不用,你怎么不说,这位前辈是因其夫其子才创此功法,还是在功法修习以后才起了心思,再说他人因果,牵扯不清,当事人或许都难辨是非对错,又与我何干?”
施南凐:“我只知道它适合我,所以我就是要修它!”
施南凐意志坚定,她收起本命剑,剑身化作光影从有琴御仪指间消失,已经平静下来的施南凐和他拉开距离,也昭示着她对有琴御仪深深的防备。
她不信任他。
戒备心这样深,瞎子都能看得出来,只是有琴御仪不能理解,施南凐怎会对他这么警惕,论迹,他在魔域跟她相处多年,物质上未曾亏待过施南凐。
要论感情,知道施南凐不喜欢他提及仙宗那边的事和人,经常装作无视的样子,有琴御仪也根本不提,在仙宗就关注仙宗,在魔域就将重心放在魔域。
这些在以前,施南凐都没有表示过不满,相反也是她能接受的方式。
如今她这副模样,仿佛有琴御仪能随时随地加害她似的。
介于施南凐对他某方面误解颇深,有琴御仪并没有在当下继续追究施南凐修习的功法不放,虽然以他的能力当即就能废了她的法力,然而施南凐已经靠这么功法进阶,且目前看来功法修到了比较高的层次,骤然拔除反而对她不利。
说不定还会让她恨他,有琴御仪干脆地表示,“我只是一时不能理解,你怎会有这么大的转变,凐凐,从前你可不在意修为高低的,且怎么就选了这门心法修道。”
他就是感到诧异而已,他表现得认真,施南凐就当做有琴御仪真是这么想的,才不会轻易被他套话,三言两语打发他,“这谁能预料到人一辈子不会变?殿下,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女子就是善变的啊’,更何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向来都不定性。”
施南凐:“总之你就当我受了情伤,痛定思痛,不想再做被感情耽误的傻子了,想要回归无忧无虑时的自己好啦。”
说她脾气大,但施南凐又总能学会自我调解,仿佛过了那个阶段之后以前发生的都不是事。
换做阮清玉,是怎么哄都哄不好的,还会习惯性地钻牛角尖。
看着院落被剑气所伤的破败损毁的环境,施南凐云淡风轻地摸摸头,后知后觉地想起这是旁人的地盘,“哎呀,弄成这样,炽翎妖尊不会怪我吧,这可怎么赔呀?”
以她现在的身家,除非献出炎火灵石差不多能消解,再严重点就是造化青莲灯了。
这两样施南凐当然都不想脱手,只能看向罪魁祸首,指责有琴御仪,“都怪你,惹我生气,怎么不及时阻止我,闹出这样大的动静,万一惹恼炽翎妖尊,要收拾我,我好怕怕呀!”
她很会倒打一耙,同时也很会撒娇。
跺脚的姿势都透着轻盈,有琴御仪从她双脚细细盯着,从头到脚观察施南凐的眼眸都特别幽深,低沉性感道:“交给我来处理。”
施南凐如计谋得逞般甜笑,“啊?那就麻烦阿御你咯,还有下回不要再这样激怒人家嘛,知不知道女孩子经常生怒很容易变老的,你也不想看我年纪轻轻就失去颜色吧!”
修真之人哪里会轻易苍老,施南凐简直是在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她不走心,充满不着调,有琴御仪慧眼识人岂会分辨不出,然而却似有着陪她玩的耐心,居然乖乖答应,“好,你不希望我说,那就不提了。”
他陡然这般反应,反倒叫施南凐略有不适应,不过她无心顾及有琴御仪,只想要找个地方安静下来看看自身法宝的情况,于是敷衍地嘉奖,“好好好,你乖啊,那我先去休息去了,有什么事等我出来再说吧。”
她走后,有琴御仪抬手一挥,便让刚才破损的院落焕然一新。
就在这时,他神念微动,有人联系他道:“阿御,在外这么久,怎么还不回来?清玉在家对你甚是想念,你又怎知她这两日因为你,夜里偷偷落了多少泪。”
治世清君自身并无子嗣,阮清玉是他亲姐所出,他们二人原本在尘世时就出身富贵人家,后因得到仙缘,被大道宗的尊者看上,于是带回宗门修炼。
二人相互扶持至今,姐弟感情深厚,阮清玉又是治世清君唯一的外甥女,在不轻易有孕的修真界,可见阮清玉有着多么宝贵之处,是以治世清君才对她遇上的事这么在意,甚至为了她大动干戈主动联系这个天骄弟子问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