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他所说的将她抢走……她记得上一世,前三甲里没有他的名号。
他这样的出身和年纪,考个进土及第都已算是光宗耀祖,前三甲对他还是太难了。
可考不上前三甲,他拿什么带她走?
她敷衍莞尔:“好。”
考试在即,江枫也在头悬梁。
自从和蒋淑宜见过面后,他就开始收心读书。
读得疲累,他趴在案桌睡了过去。
烛火安静燃烧,再睁开眼时,一双眸子哪里还有半分昏沉,反倒阴鸷可怕。
他下意识去摸腰间的佩刀,摸了个空,抬头环视一圈,目露疑惑。
意识到什么,他大步流星,拉开房门,正要出去。
小厮迎了上来,端着一个托盘,道:“世子,这是蒋晚姑娘送来的荷包,说是她亲手缝制,里面装的也是她亲手求来的高中符。”
江枫拿起荷包端详,荷包阵脚细密,绣有蟾蜍和金桂,可谓别出心裁。
“蒋晩……”
小厮惊讶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去,实在是世子方才叫蒋小娘子的名字时,不像是叫心上人,倒像是在叫仇人。
应该是听错了吧。
在他满腹疑问中,世子取出里面的符纸,撕掉,和着荷包一起揉成一团,扔回托盘上。
这是为何……
世子没有回答他讶异的眼神,而是问了一个问题:“父亲在哪儿?”
“应该还在书房。”
世子勾起一侧嘴角,露出一抹他从未见到过一种笑,应该算是一种狞笑?
还有一句:“很好,一切都来得及。”
人已经走远,小厮托着狼藉的托盘,百思不得其解:到底世子对蒋晩是什么态度——白天还同夫人说,想要和蒋晩定下婚约,晚上就这样了?
江枫面色阴沉,藏在袖中的手指在微微颤抖。
他回来了。
不是梦,他回到了家道中落之前。
上一世,爹爹为了他掺合进科考舞弊一案,让他考了个进土及第。
然而那名落孙山的徐姓学子本事通天,得了陛下亲自赐见,一经考察,发现其状元之才。
泄题舞弊案件事发,牵涉其中的家族甚广,江家也落得个举家流放的下场。
一推开书房的门,爹就冲他招手,“儿啊,爹正好要找你,你来做做这份试题,说不定就押中了!”
江枫淡漠扫过与考场上如出一辙的试卷,痛心道:“爹爹糊涂,我不需要作弊,也不需要一家人陪我一起流放。”